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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將”,是指日軍中的著名將領山下奉文大將。日軍向全亞洲發動侵略,惡名昭彰,所以官子臉有羞慚之色,要說對不起。

我對於知道日本當年這一段侵略史而生有羞慚之心的日本人,一向持原諒的態度──這筆賬,當然不能算在官子這樣的小姑娘身上。對於一點沒有羞慚之心的日本人,則鄙視之,認為他們的瘋狂行為的因子仍然潛伏,有朝一日,可能發作。

這時,我淡淡地應了一句:“那可以說是軍人世家了。”

官子苦笑了一下:“我的祖母是中國人,我的母親也是中國人,所以在血源上,我是四分之三的中國人。”

這一點,倒頗出乎我和白素的意料之外──尤其是她的祖母,那一時期的日本軍人,全把大和民族的優越感當作生命,極少和異族通婚的例子。

三、唯一生還者的記述(一)

至於她的父親,因為本身已有了一半中國血統,再娶中國女子為妻,那就不足為奇了。

官子道:“我祖父和祖母的結合,很是浪漫,他們是在水底下認識的,我的祖母,就是剛才老爺子所說的,金秀四嫂手下四大金剛之中的竹,她後來改名竹子,和我祖父一起在日本生活。”

我和白素互望──這情形確然很是複雜,一時之間,我也弄不清來龍去脈,看來其中大有文章。

白素先道:“就因為這樣,老爺子要我們一聽到山下堤昭這個名字,就知道他是甚麼人,這未免太苛求了。”

我知道白素這樣說的意思,事情看來很是複雜,若是一下子全堆了上來,只怕會弄不清楚,所以還是一件件依次說來的好。

像官子一下子以白老大的身份和我們對話,一下子又以自己的身份說話,就已經夠複雜的了。

所以,還是把話題回到原來,從頭開始的好。

官子立時又以白老大的口氣道:“山下堤昭這個人,是當年日本海軍潛水組的唯一生還者,你們若是留意過這件鄱陽湖神秘事件,自然就知道他了。他的經歷,對了解那神秘事件,有關鍵性的作用。”

我吸了一口氣:“首先,我想知道,我們的目的是甚麼?要做些甚麼?為甚麼要做?”

我因為聽出白老大的意思,像是要從頭再探索這件發生在五十年前的事,所以才有此一問。

官子道:“你到現在才問這個,這要官子小姑娘自己來說了。”

官子頓了一頓,像是角色轉換需要一定的過程。然後,她才道:“我父親是獨子,我祖父臨死的時候對他說了一句話:‘一定要把神戶丸找出來!’我父親很努力地去做,可是始終由於能力所限,未能做得到。我是他的獨女,父親在我小時候,就為了尋找神戶丸而訓練我,彷佛我這個人就是為了尋找神戶丸而生的,我少年時,對此十分反感,父親把我送到中國去唸書,我逃走了好幾次。一直到去年,父親臨死前,再把祖父臨死時所說的話,對我說一遍,我才下定決心要把神戶丸找出來。”

官子一口氣說下來,神情並不激動,可是卻極其堅決,顯然,她已認同了她的生命,就是為了尋找神戶丸而生的了。

我和白素自然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她是要在尋找神戶丸的過程中,尋求我們的幫助。

我自忖,我們並沒有甚麼可以幫助她之處,在那時,我想到了石亞玉,石亞玉有這方面的資料,而且他宣稱有新的發現,把官子介紹給他,不是正好麼?

可是,我正在這樣想時,紅綾卻已然道:“我已經答允幫助官子了,嗯,火裡來火裡去,水裡來水裡去。”

紅綾雜七雜八的,學會了許多話,可是運用起來,卻有點不倫不類──又不能說不對,但總是彆扭。我常說她對語言,不是人的運用法,而是電腦的運用法。

我望向她:“你上次闖的禍還不夠,又想去闖甚麼禍了?”

紅綾上次所闖的大禍,我記述在《闖禍》這個故事之中,紅綾聽了,吐了吐舌頭:“經一事,長一智,這次,我當然不會闖禍了。”

白素問道:“官子姑娘,令祖父當年身為潛水隊副隊長,他們的搜尋有甚麼結果?”

官子垂了下眼,長睫毛在輕輕抖動:“沒有結果──結果是,全隊三十六人全部下落不明,只有我祖父一人生還。”

我和白素聽了,大吃一驚,鄱陽湖並不是甚麼汪洋大海,加上日本海軍潛水隊配備精良,隊員怎可能幾乎全部失蹤呢?

我自然第一時間又想到了當地的游擊隊,若又是他們的傑作,那情況倒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