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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批判說,只要留心魯迅的文的人,很容易看到他是怎樣在矜持他的黑暗的暴露。他認為,如果要暴露黑暗,也必須同時創造光明;沒有光明的創造,那麼暴露也是“盲目的暴露”。因為“魯迅的眼光僅及於黑暗,”所以“出路只有墳墓”,“只有‘沒落’到底”。李初梨在一篇題作《普羅列塔利亞文藝批評標準》的文章中,把藝術定義為“階級對立的強有力的武器”,懸擬了文藝批評的兩個標準,即包含“結構和技巧”在內的藝術標準與“反映著何種的意識”的政治標準,並且規定了它們先後的位置。這種庸俗社會學和機械論的觀點,到了40年代被經典化和教條化,影響就深廣許多了。&nbsp&nbsp'返回目錄'&nbsp&nbsp

革命文學家的圍攻(4)

《創造月刊》第二期集中刊發了批判魯迅的文章。這些文章都明確地把魯迅當作“敵人”,“在現階段是有害的”,“可以變成一切無為的,消極的乃至反動的ineelligentsia的浦逃藪”;因此批判魯迅,“‘除掉’魯迅的教訓”,便成了“我們對於現階段的任務”。化名杜荃的郭沫若的文章對魯迅的歪曲和攻擊特別厲害,把魯迅當成極端敵視青年的“老頭子”加以描繪,“殺喲!殺喲!殺喲!殺盡一切可怕的青年!而且趕快!”最後“決定”魯迅的“時代性和階級性,”就是: 他是資本主義以前的一個封建餘孽。 資本主義對於社會主義是反革命,封建餘孽對於社會主義是二重的反革命。 魯迅是二重反革命的人物。 他是一位不得志的Fascist(法西斯蒂)! 正是郭沫若等人的文章發表的當日,魯迅又寫下一組短文:《革命的咖啡店》《文壇的掌故》《文學的階級性》。這是他進行正面論戰的最後一組文章。他想及早結束這種近乎無聊的糾纏。對於論爭的焦點之一——文學的階級性問題,魯迅有一段十分扼要的說明:“在我自己,是以為若據性格感情等,都受‘支配於經濟’(也可以說根據於經濟組織或依存於經濟組織)之說,則這些就一定都帶著階級性。但是‘都帶’而非‘只有’。”他並不以階級性否定人性,但也反對以人性抹殺階級性。他指出,創造派“自以為唯物史觀”,其實是“唯心的”。在迎戰創造派的同時,也批了一下新月派如梁實秋者流的面頰。 此後,革命文學家多少還有一些明槍暗箭,但都斷斷續續;而魯迅,也還時時提起舊事,像當年同現代派鬥爭那樣“不能帶住”。然而,作為一場思想文化方面的戰役,畢竟已告結束了。 關於這次論爭,魯迅寫信告訴朋友說,“上海書店40餘家,一大隊新文豪罵了我大半年,而年底一查,拙作銷路如常,提提腳膀,胖了不少,此刻差堪告慰者也。” 在論爭中,魯迅一面解剖論敵,一面解剖自己。既然論敵以“唯物史觀”標榜自己,而又不願意做介紹的工作,他只好加緊購讀西方社會科學著作,並且努力把它們譯出來。對於這些書,他覺得是極直捷爽快的,有許多暖昧難解的問題,都可從中得到說明。後來在編定的包括參與“革命文學”論爭的雜文集《三閒集》的序言中還提到:“我有一件事要感謝創造社的,是他們‘擠’我看了幾種科學底文藝論,明白了先前的文學史家們說了一大堆,還是糾纏不清的疑問。並且因此譯了一本蒲力汗諾夫的《藝術論》,以校正我——還因我而及於別人——的只信進化論的偏頗。” 托洛茨基的文藝觀;與普列漢諾夫大致相近。魯迅稱之為“一個深解文藝的批評者”。託氏的《文學與革命》一書;尤其為魯迅所喜愛,多次引述其中的觀點,並選譯過個別章節。在此期間;魯迅還翻譯了盧那察爾斯基的兩種著作:《藝術論》和《文藝批評》,作為對普列漢諾夫的著作的補充。此外,魯迅還重譯了《文藝政策》一書。1929年4月出版的文藝理論論文集《壁下譯叢》,作者除俄國的開培爾外;其餘都是日本人;其中有有島武郎,小路實篤;還有為他所喜歡的主張堅實而熱烈的片上伸。 創造派稱魯迅為“人道主義者”而不斷施以攻擊,新月派也對“淺薄的人道主義”加以非難,一時形成魯迅所稱的“大罵人道主義的風潮”。為此,魯迅選擇翻譯了蘇聯和日本的有關托爾斯泰的系列評論。蘇聯官方對於托爾斯泰的態度,基本上是列寧觀點的過度闡釋,“獎其技術,貶其思想”,是一種重新估價運動,魯迅稱之為“廓清運動”,同時對這種把觀念同藝術截然分開的作法,明確表示了不同意見,認為“到了將來,自然還會有不同的言論的”。這裡牽涉到一個知識分子角色問題。作為知識分子,不應成為權力的附庸,也不應成為“知識”或“技術”的奴隸,他們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