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車底。胡笑天怒不可遏,正yù再行出拳,忽聽有人喝道:“殺!”只覺寒氣如cháo,刀光滾滾,兩條銀sè蛟龍一左一右呼嘯殺來。胡笑天動作一頓,血紅的雙眼霍然掃去,眉心皺起,不由怒氣沖天!入魔之後,他對於敵意殺氣尤其敏感,猶如一頭暴躁兇厲的魔王,豈容他人輕易挑釁?眾人結成刀陣後士氣大漲,哪知對方一個眼神掃來,彷彿無形之錘當胸擊到,人人呼吸一滯,心生懼意,居然不敢再往前一步。
羅大少尖叫道:“他入魔了!他是入魔者!”
話音未落,胡笑天舉手就是一拳,隔空擊向嚇呆的眾守衛。
“入魔者”是對於修煉魔門功法有成,卻因種種意外走火入魔。神智淪喪、敵我不分之人的專門稱號。這類失控的魔門強者。往往藉助殺戮jiānyín來發洩心中戾氣,現身之處必是血流成河。每隔幾年,總有入魔者橫空出世,大殺四方,為禍人間。因入魔者往往魔功高強,六親不認,哪怕是魔道同類照殺不誤,一旦出手不死不休,令各門各派聞之sè變,痛恨不已。若是一般人不幸撞見入魔者的話。還不如自殺來得乾脆。
眾人聽聞面對的乃是入魔者,盡皆駭然變sè,眼看拳風呼嘯擊到,正yù硬著頭皮拼死抵抗。驀地黑影掠過,兩條青衣大漢及時搶出,齊聲暴喝,振臂發拳。砰!兩股相反的拳勁衝撞,如雷悶響,地面霎時多出一個巨大的凹坑。那兩條大漢身軀搖動,不由自主地連退五步,臉sè一變再變,哇的吐血坐倒。胡笑天仰天哈哈大笑,似乎在嘲諷對手的不自量力。右拳一收,左拳即發,狂烈的拳風橫掃過去。
就在這時,中間的帳篷內閃出一位白衣蒙面女子和一位紫衣少婦,前者身材窈窕,小腹卻微微凸起,眼眸冷如電閃,後者高挑豐盈,成熟端莊,略帶驚慌之sè。兩人手牽著手。舉止甚是親密。幾乎是同一時間,右側的帳篷內掠出四位手持兵器的黑衣人,都是矯健秀美的年青女子,守在四角,滿臉jǐng惕。應是貼身護衛之流。而左側的帳篷內人影忽閃,彈指間橫掠過十餘丈的空間。忽然出現在胡笑天面前,指風嗤的一點,朝他胸口要穴刺去。胡笑天本能地化拳為掌,封住凌厲歹毒的指力,只聽啵的一聲輕響,他雙肩微震,被迫往後退卻。
“咦,怎會是你?!”從天而降的銀髮老者不禁大為錯愕,失聲道:“原來你沒死!”胡笑天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轉瞬間一退又進,拳法展開,乃是戰神拳中毀天滅地的殺招,狂暴至極的呼喝攻去。那銀髮老者人老成jīng,不用想便知曉了胡笑天死而復生的內幕,暗歎一聲,順著拳風來勢倏的向後飄去,彷彿鬼魂虛度一般妙不可言。
果不其然,那白衣蒙面女子啊的失聲驚呼,叫道:“嚴管家,手下留情!”
那銀髮老者喝道:“爾等散開!”忽然一揚袖袍,袍底shè出一團淡黃sè的煙霧,隨風擴散,很快籠罩住方圓十丈的空間。胡笑天神智已失,只懂一味的追逐敵人,不管不顧地衝進煙霧之中。那銀髮老者忽左忽右的閃躍騰挪,引誘他呼喝出拳,不過幾眨眼的工夫,胡笑天吸入無數迷煙,出招越來越慢,奔行當中雙腿陡然一軟,砰的一頭栽倒在地,登時人事不省。
sāo亂終於平息,眾人重新整隊,擴大jǐng戒範圍,處理死傷的兄弟。至於那滑不溜手的羅大少,早已乘亂鑽進了黑夜深處,逃之夭夭。
那白衣蒙面女子望著僕面倒地的胡笑天,眼神幽怨複雜,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輕輕一嘆。那銀髮老者抓住胡笑天的背心,直掠過來,朝她不滿的瞪了一眼。那紫衣少婦直到這時才看清來者何人,掩口低呼道:“妹妹,這,這不是胡公子嗎?”那白衣蒙面女子點點頭,低聲道:“正是他。”那紫衣少婦訝然道:“胡公子是不是受了他人暗算,似乎神志不清呢。”那白衣蒙面女子道:“秀娘姐姐,你先回去休息,此事交由我來處置即可。”原來無巧不成書,這白衣女子就是閻九,一旁同行的乃孫家少夫人李秀娘,至於那銀髮老者身份特殊,正是奉命輔佐新任宗主的老臣子——閻大。
李秀娘猶豫片刻,道:“妹妹,我不知道胡公子為何會做出有違本xìng的舉動。但他有大恩於我孫家,還請妹妹盡力施救,讓他回覆正常人的理智。若有任何需要,妹妹只管開口。”閻九道:“秀娘姐姐請放心,小妹自當盡力而為。”李秀娘點點頭,返身走回中間的帳篷不提。
閻九和閻大一起走進右側的帳篷,待隔絕了眾人的視線,她一把搶過胡笑天,舉手撫摸著他緊皺的眉頭,眼睛一紅,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喃喃道:“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