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大亂。”
“自家兄弟不必說這些!”柴榮笑了笑,輕輕擺手,“朝廷那邊的事情,我們替你解決。但伯父那邊,咱們還得想個法子儘快把他老人家接回來。否則,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契丹人的諸多手段無法奏效,難免會惱羞成怒!”
“要是白天的時候把劉鎬給抓到就好了!”陶三春忽然插了一句,滿臉懊惱。
她心思單純,想法也比較直接。既然遼國君臣綁了鄭子明的老爹為肉票,鄭子明這邊為何就不能以牙還牙,抓了劉崇的兒子劉鎬?而後雙方你別做初一,我也不做十五,好好坐下來商量如何走馬換將。
“可不是麼?早知道這樣,白天時應該多派些人追殺他!”
“本以為他是個趙括,放也就放了。唉,哪想到此人還有這用途?”
“是啊,咱們怎麼沒早點想到這一層?”
……
正所謂急病亂投醫,大夥眼下想不出別的辦法幫助鄭子明,陶三春的提議,便成為了唯一的解決方案。
趙匡胤將眾人的議論聲都聽在了耳朵裡,原本就已經紅潤臉色,立刻變得幾欲滴血。“我,我不是故意要放走他,真的不是!我去追殺敵軍騎兵的時候,根本沒發現劉鎬的身影。後來楊重貴領軍前來接應,我當時身邊的弟兄太少,又人困馬乏,就只能主動退卻。”
“二哥當時做的對,咱們原本就沒打算活捉劉鎬!”鄭子明迅速將話頭接過去,主動替趙匡胤開脫,“他那個人,志大才疏,又心胸狹窄。留他偽漢那邊,遠比把他抓到咱們這邊來作用大。況且楊重貴也是百戰之將,任何人與他倉促相遇,都不可能有必勝的把握!”
“我們也不是責怪趙將軍!”聽鄭子明如此說,先前懊悔沒有活捉劉鎬的幾個人,也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容易引起誤會,趕緊走上前,笑著向趙匡胤解釋,“我們,我們幾個只是,只是,唉……”
“行了,自家兄弟,不必解釋那麼多!”柴榮也笑了笑,出言替所有人解圍,“況且劉鎬只是一個兒皇帝之子,重要性怎麼能跟伯父相比?即便把他抓過來,心疼的恐怕也只有劉崇自己。遼國人那邊,才不會在乎他的死活。”
“這……”剎那間,眾人頭上宛若被潑了一瓢冷水,臉上的興奮,頓時消失不見。
走馬換將,講究的是雙方價值對等。連偽漢王劉崇本人在遼國君臣眼裡,恐怕都是一頭可有可無的老狗,劉崇的兒子,當然更是毫無價值可言。而石重貴的身價,則大大不同。
首先,好歹此人曾經做過一任中原的皇帝,在遺老遺少們心中或許還有號召力。其次,此人在位時,好歹敢跟大遼開戰,雖然敗了,也值得尊敬。第三,俗話說,後二十年看子敬父。遼國君臣現在要對付的是鄭子明,而鄭子明在大周的年青將領一代中,到目前為止,肯定是最為出色的一個。
“柴大哥很有道理,然而,妾身卻以為,陶家妹子的想法,未必不可一試!”就在眾人倍感沮喪的時候,符贏的話又柔柔地響起,如同半夜時的燭光般,令所有人眼前為之一亮。
“嗯?”柴榮愣了愣,笑著將目光轉向符贏。對於這個美麗且聰慧了女子,他接觸越多,心中越是欽佩,“那你不妨說說,反正這裡也沒外人。即便說錯了,大夥也不會計較!”
“劉鎬肯定連伯父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符贏笑了笑,先衝著鄭子明微微頷首。隨即,又將聲音提高了幾分,繼續微笑著補充道:“但咱們抓了劉鎬,卻可以告訴契丹君臣,綁票要挾的事情,不光他們會幹,一旦有人開了這個頭,就別怪大夥跟著學。”
“嘶——”眾人聞聽此言,不覺悄悄倒吸冷氣。
綁人親屬要挾對方就範這種下三濫勾當,通常只有江湖好漢才喜歡幹。兩國交兵,幾乎沒有過任何先例。一旦有人採用了,首先,此舉毫無疑問地意味著,他們已經失去了從戰場上擊敗對手的信心。其次,對方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以牙還牙。
試問從皇帝到文武百官,誰沒有父母妻兒,三親六故?誰可能把所有家人都時時刻刻保護得密不透風?今天你抓了我父親,明天我去綁了你兒子,如此往復迴圈,又什麼時候才能是個盡頭?
“此外,劉鎬雖然一文不值,契丹人暫時卻還捨不得放棄劉崇這頭獵狗!”符贏溫柔地衝所有人笑了笑,眼睛明亮如夜空中的繁星,“此事是因為他們而起,如果咱們抓了劉鎬要求換將,契丹人卻選擇了拒絕,肯定會令偽漢王劉崇寒心。其他與契丹有聯絡的小國,如南唐、西蜀,恐怕也會考慮,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