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媳婦兒!你好像忘了我們還在呢!”姚爺爺出聲說道。
“對不起,爹,都被這兔崽子給氣糊塗了。”三大娘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這一嗓子獅子吼,把其他三小傢伙兒給弄醒了,姚軍遠一咕嚕爬起來,“啊!娘,你們發現了,娘,你看我偷偷拿回來的小人書,好好看。”
三大娘陰沉著臉,嘴角抽抽,太陽穴直突突,這個不知死活的孩子,居然還敢顯擺,“你這死孩子!我看你們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們皮緊了是不,居然敢這麼幹,你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她低聲呵斥道。
姚軍遠撓撓腦袋,“娘你不該表揚我們嗎?這麼多的書,我們以往想看都看不了的,現在我們想看就可以看啊!”
“三嬸,他們燒那麼多書真是讓人心疼。”姚夏穗附和道。
“對呀!對呀!那些老人哭天抹淚的,比死了爹都痛。”姚修遠誇張地說道。
“咯咯……”妮兒不客氣地笑了起來,話糙理不糙,看著它們被燒了,可真是比死了爹還痛。
這些凝聚了家族一代、兩代甚至五、六代人的心血。這些被視若珍寶並終年秘藏,現在卻要遭到如此噩運,真是令人痛惜。
三大娘抓著他的雙肩搖晃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們燒書。逮著咱了,就要燒咱了。”
“知道啊!我們藏起來就好啊!”姚軍遠輕鬆地說道。
“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啊!”三大娘看著熊孩子們怒道,“等會兒在收拾你們。”
“爹,當務之急,這些東西咋辦?”大娘問道,“孩子他爹快下工了。”
“你們要少燒了,我們就……我們就……”四個孩子看看彼此,“我們就離家出走。”四個孩子異口同聲道。
“翅膀硬了是不是,還學會威脅了。”三大娘陰沉著臉,拳頭是握了又握。
“娘。藏起來就好了,咱這兒不是還沒破呢!”姚軍遠抱著三大娘撒嬌道。
“你怎麼知道咱鄉下就不破四舊了。”三大娘沒好氣地說道,“咱家沒住在天外……”
姚爺爺扶額,這可真是難題,他想了想到。“先放進樟木箱子裡,晚上咱們開家庭會議,討論這些物件怎麼處理。”
“爹!”三大娘滿臉不依道。
“爺爺……”孩子們是喜上眉梢,不是現在處理,就有活動的餘地。
‘別以為有爺爺支援,這些東西就能保留下來。’三大娘打定主意要拉票。
姚奶奶和大娘把書,書畫小心翼翼的放進箱子裡。“奶奶,還有呢!”姚致遠說著從兜裡掏出幾枚印章。
“心血為爐,溶鑄古今,這是鄭板橋。”劉姥爺拿起一枚印章說道。
“還有什麼?統統都拿出來吧!”姚爺爺說道。
然後就見,四個孩子如機器貓似的,先從兜裡往外掏。解開棉襖,刺啦一下,撕開,直接往外倒嘩啦啦……
都是小件的銅佛、象牙雕刻、鼻菸壺、玉佩、腰帶玉扣,還有一個古董懷錶。18k金,表上鑲有近百顆珍珠、寶石,並配有四條金鍊,寶石簪子等等……
真是震得姚爺爺、奶奶、大娘和三大娘好半天沒回過神兒來,畢竟他們都是俗人。那些書啊、畫啊的,放在學者專家的眼裡,那是任何黃白俗物,都無法衡量的。
這書畫在姚爺爺他們眼裡只是書畫,神色如常,而現在貨真價實的金石玉器,這震撼力強多了。
只有劉姥爺神色如常,妮兒則是滿臉黑線,嘴角直抽抽,他們應該是去鬧革命的吧!妮兒怎麼看怎麼像‘趁火打劫’。
“致遠、夏穗、修遠、軍遠,老實說告訴爺爺你們也學人家去抄家了。”姚爺爺嚴肅地說道,“你們也去幹著缺德,有損的事了。”
“沒有,沒有。”姚致遠趕忙搖頭,其他三個也忙搖頭,姚軍遠嘟囔道,“爺爺,我們沒那資格。”
“資格?”大人們一頭霧水,“這還需要資格。”
“我們的隊伍小,沒有本地的大,也沒有派別,屬於散兵遊勇。”姚修遠撇撇嘴道。
“這人有三六九等,這也分著呢!”三大娘挑眉道。
“別看口號喊地響、喊的亮。不管何時這城鄉差距,地域差距……形成天然的分割線。”劉姥爺近乎殘酷的說道。
劉姥爺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咋回事了,都親自經歷過嘛!
“那這些東西咋來的。”大娘問道。
“我們是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