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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傳導到我全身:“艾晴,是佛祖讓我遇見你,這份緣,羅什很珍視。羅什誠心學漢語,就算你不想教,也等到了龜茲你回漢地,好麼?”

淺灰眸子裡的盈盈水澤,倒映出一臉迷茫的我。我只是個匆匆過客,就算時光穿越表暫時壞了,我也一定得回去,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但是,我的穿越,能與年少時候的鳩摩羅什相遇,不用“緣”字,還能有什麼解釋?我們的兩行腳印,只是偶爾的重合,這段生命旅程過後,再無交集的可能。我又何須顧慮這麼多?只要我小心一些,不再把我的現代特徵表現出來,對歷史應該不會有影響。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很喜歡每天跟這個天才少年點滴溫情地相處。

“既如此,吾便繼續教汝。”

從地上爬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昨日所習,汝且溫一遍。”我得糾正他的現代漢語了。

他眼裡有欣喜有驚訝,估計有點不適應我那一口文言,但也不說什麼,趕緊爬起來去拿素描本。

第二天晚上,他攜著一本《論語》出現在我房間。

終於到龜茲了(改的不多)

我們終於啟程去龜茲了。歡送活動還是很熱鬧,幾乎全城人都出來夾道送行,溫宿王還騎馬送了幾十裡地。跟著國王旅行果然待遇不一樣,吃穿用度都比跟著羅什母子提高了一個檔次。羅什還是每天做完晚課到我帳裡學習,我有了書,講解得更精闢了,經常舉一反三,用具體的歷史事件,融入做人的大道理,羅什對我的敬佩之情溢於言表。

龜茲王白純曾經來視察過,他的漢語居然十分流利。看我正在講解《子罕第九》,就隨便抽出一句考我,是“子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這句話本意已經很好理解了,我想一想,說:“孔子感嘆時人薄於德而厚於色,然喜好美色乃人之本性,好色出於誠。色之感目,有電相吸,告子有云:‘食,色,性也。’而德行,非自然之性,人之好德,確不如好色之誠也。古固如此,今亦然。”

我頓一頓,見白純沒言語,可是老覺得他看我的眼光不是太友善。唉,我這個實誠的孩子,幹嗎那麼老老實實地說好色乃天性,皇帝不都是需要喊點口號妝點門面麼?

所以我趕緊補充:“‘色’非指女色,乃一切美好之物。德,亦為美好事物之一,好德有如好色者,乃君子也。故孔子周遊列國,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實乃因為未遇好德如好色之君也。孔子若生於此時,吾王英武好德,孔子斷無此感嘆也。”

白純的臉上還是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不知道馬屁拍上了沒有。皇帝難伺候,我算是有體會了。這還只是個西域番國的國王,要是秦皇漢武,那還得了?一個不高興就是掉腦袋的事。我背上冷嗖嗖的,偷眼看衣著華麗的白純。他根本不理我,用吐火羅語跟羅什叮囑幾句,看都不看我一眼,出去了。

結果第二天他當著我的面居然對耆婆和羅什說:“此女年紀太輕態度輕佻,沒有為人師表的樣子。”

我差點背過氣去。當我不懂吐火羅語啊,還是他根本不在乎是否被我聽到。肯定是那個傻笑鬧的,也說明我昨天的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唉,都不知道是哪句話得罪他的。他說到了龜茲就給羅什另找賢師,龜茲漢人大儒有的是。小羅什卻婉言謝絕了,說我是他見過的最好的老師,博古聞今,循循善誘。哈,果然沒讓我失望。白純又轉向耆婆,耆婆卻說隨羅什之意。

耆婆真開明,難怪小羅什對她那麼尊重。白純臉色當然不太好,我見狀趕緊低下頭,假裝啥也沒聽懂。

繼續走過拜城,眼前不再是戈壁沙漠了。一列列峽谷,形態各異,沒有植被,在太陽照耀下呈褐紅色,景色壯觀如美國的科羅拉多大峽谷。我們已經行進在天山山脈之中。羅什告訴我,穿過這片峽谷,再走二十里的戈壁,就到龜茲境內了。

一片峽谷中出現了一條季節河,中間積出一潭湖水。有水就有綠洲,兩岸山形陡峭,是絲綢之路的要道,有幾戶農家和客棧。羅什告訴我這條河叫木扎特河,山是雀兒達格山。我又覺得這名字很熟悉了,這裡離龜茲還有幾十裡,有什麼能讓我覺得熟悉的呢?我再次看向這山環水繞,清泉綠洲,兩旁陡峭的懸崖峭壁,一個名字蹦了出來:“克孜爾千佛洞”!

“羅什,克孜爾千佛洞是不是在這裡?帶我去看看好不好?”

我無比興奮。克孜爾千佛洞是中國開鑿時間最早、地理位置最西的大型石窟群。以壁畫最為珍貴,可與敦煌壁畫媲美,而且比敦煌還早兩個多世紀。藝術上堪稱上乘,很有龜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