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我一把摟住他脖子:“羅什,你真是太好了!”

我一直考慮怎麼叫他。他的梵文名太拗口,叫“鳩摩羅什”字多又顯生疏。各種典籍裡對他的簡稱有“羅什”和“什”,確切地說,古文裡更多簡稱他為“什”而現代提他都是“羅什”。其實嚴格說起來“鳩摩羅”是姓,“什”(音SHI;十)才是名。可是單叫一個“什”太彆扭,這個字發音也不順口。所以思考再三,我就按照現代的習慣叫他“羅什”,他也笑著接納了。

放開時發現他臉上麥色肌膚紅得像蘋果,眼睛躲躲閃閃不敢直視我,那股清純可愛的模樣真的很惹人憐愛。

哎喲,我剛剛乾了什麼?猛拍一下自己的腦袋,嚇得他趕緊問我:“艾晴,怎麼了?”

盯著他羞赧的俊臉,尷尬地笑笑。接過他手上的托盤,投入地啃肉來掩飾自己的懊惱。怎麼可以讓他知道,我在後悔自己的孟浪。就算他還小,我也不可以用現代的方式跟他這麼親近,他畢竟有個不可更改的特殊身份。

他臉上的嫣紅好半天才褪下去,沒話找話地問我:“今天要學什麼?”

我嘆了口氣,停止啃肉:“你去找別人教吧,我教不了你。”

他大吃一驚,剛褪完紅色的臉上開始有些泛白。“為什麼?羅什有什麼地方做錯麼?”

“你怎麼會有錯?是我,我是真的沒本事教你。你可是鳩摩羅什哎。”

講《論語》,我沒有書,也背不全,只是把會背的部分教給他,順序肯定是顛倒的,背也肯定有背錯的地方。他聰明到聽一遍就能記住,我再講吓去到時他滿腦子錯的東西,一代大翻譯家豈不是被我毀了。我擔不起這麼大責任,中原佛教事業還等著他去發揚壯大呢。

“可是,可是,你教得很好啊!”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講的得很有趣,我一聽就能記住。”

“那是因為你聰明,不是我教的好。”

我望入兩汪清澈的深潭,認真地說:“羅什,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

他的聲音柔和得像醇厚的美酒,同樣認真地回答:“艾晴,你也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子。你懂很多東西,最難得的是你對佛法的悟性。有你為師,羅什對中原漢地很是嚮往。有朝一日,羅什希望能親歷漢地,看看是怎樣的水土育出艾晴這樣靈秀的女子。”

這麼溫暖的話,用如此真誠的語氣說出,我的信心不由小小膨脹了一下。禁不住聯想,他對中原最初的興趣是不是源自於我啊?不過我馬上就垂頭喪氣了,因為我那不叫聰明,叫剽竊。我連他的翻譯都剽竊過,而他這個事主,居然還稱讚我有慧根。拿現代,那可是侵權啊。我耷拉著腦袋,一臉痛苦狀。

“只是……”

見我抬頭茫然地看他,他強忍著笑:“你若沒有那些看上去傻傻的表情,便能更聰明瞭……”

死小孩,敢取笑老師!我跳起來要掐他的脖子,被他大笑著逃過。我追著他繞圈跑,唉,他腿長我老人家還真硬追不上。我還不信我掐不到你,多你十年的飯不是白吃的!我哎喲一聲跌倒在地,他果然趕緊跑到我身邊焦急地問我傷到了麼。我趁他不備終於成功掐住他的脖子。

“你個死小孩,以後不準再說我傻。我那叫率真懂不懂?真是的,好歹我也是你老師,要尊師重道懂不懂?就算你是鳩摩羅什,你也得給我謙虛點!”

我搖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純淨的臉越來越紅。我掐得太重了麼?趕緊放手,湊近他的脖子細看:“喂,我下手太重了麼?你疼麼?對不起哦。”

他的臉紅得要滴血,眼睛又開始躲閃。他側過臉,微微拉開一些我和他的距離,喃喃說:“艾晴,繼續教我,好不好?。”

我嘆氣,一手托住下巴:“可我連個課本也沒有,跟你講的《論語》都是憑記憶,有很多錯。淨教些錯的,還不如不教,誤人子弟啊。”

他定定地看我,眸子晶亮,臉上依舊泛著紅,一抹微笑浮出嘴角:“是為這個麼?那有何難?”

唉,To teach or not to teach; this is a question。

我沒法子拒絕他,又怕自己教壞他。我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他生命中,沒有我,他也能成為那個威名四射的大法師。而有我呢?我到底在他的歷史中扮演了什麼角色?會不會對他產生負面的影響,從而改變歷史?起碼,他本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講一口現代漢語的。

見我沉默,他的一雙手覆蓋在我的手上,掌心的溫暖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