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受到更殘忍的對待。”
我一下子站起,拉住他的手:“弗沙提婆,救他……”
“艾晴,相信我,三天來,我已經想盡辦法救他了。我自己求過呂光,我讓王去求他,我想過用錢,用女人,我賄賂他兒子和部將,都沒有用。如果是早幾年,我肯定衝殺進去把他劫出來,逃到其他國家。”他痛苦地搖頭,看向庭院,“可是,如今我不得不考慮妻兒啊。”
“那就幫我,我要見呂光。”
“沒用的,呂光剛愎自用,已經有多少人勸過,只能更加激怒他。何況你人微言輕,他是絕對不會聽你的。”
“那——”我深吸一口氣,“把我跟阿素耶末帝對換呢?”
他將我額上的碎髮拂開:“艾晴,可能,這是唯一救他的辦法了。”
我和弗沙提婆走出客堂,他的妻子正從廚房出來,看到我們急匆匆向外走,對著丈夫輕喊:“相公,已是晚膳時辰,何不吃過飯再走?何況,艾晴姑娘也得換身衣服。”
忽然意識到自己從死人坑中爬出,衣服上沾著發黑的血跡,還有臭氣,這樣去見呂光的確不合適。被她引到房間,早已備好的衣物就放在床頭。將裡面穿的防輻衣脫下,換了她準備的衣服。她選的仍是漢服,色彩淡雅,但很舒服。比起我的大大咧咧,她的細心玲瓏,讓人讚歎。
不想再為吃飯多耗時間,催著弗沙提婆趕緊走。他跟妻子道了別,帶著我直奔王宮。呂光自從攻入王城,就一直住在王宮裡,與名義上的龜茲王白震各居一半。
為了見呂光,頗費了一些時間,幸好弗沙提婆是白震的親信,不會有人阻攔。在等待呂光宣佈接見時,弗沙提婆問了他在宮裡的眼線,得知羅什已經被灌了酒,但仍在堅持。
弗沙提婆神色凝重地對我說:“艾晴,一會見到呂光時不要說話。呂光脾氣暴戾不能容人,只能順其意思,有意見相左者都會被他除去。”他深深嘆口氣,“大哥遇到此人,真是命中的劫難啊。”
殺段業而立的北涼國主沮渠蒙遜就曾經說過呂光“荒耄信讒”。他聽了侄子說“河西之人只知杜進不知呂光”,就殺了功勞甚大的杜進。他在繼承人問題上做出的荒唐決定,讓後涼在他死後不過短短兩年就換了三個國主,亡了國。所以,本來仍抱一線奢望,想著如何讓呂光放棄,被弗沙提婆一番話滅了幻想。要讓他放棄羞辱羅什,恐怕只會陪上我的性命。對不信佛的呂光而言,放棄不光是輸了美女,更重要的是面子。
輾轉通報,天色完全黑下來時,我們終於站到了呂光的面前。
這個改變羅什一生的人正在王宮大殿看軍報,旁邊站立的是四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與呂光長的都有些像,估計就是他死後亂作一團打打殺殺的子侄們。雖然是氐人,他的長相卻是一副北方的粗獷漢子模樣。此刻是四十七歲,已經謝頂,髮髻盤在腦後,滿臉絡腮鬍子,眉毛誇張地翹起。看見弗沙提婆,客氣地讓他坐下。
弗沙提婆對著呂光一鞠,用漢語說:“家兄一向是臭脾氣,不懂將軍好意,讓將軍為難了。”
呂光不置可否地歪嘴笑了笑,眼裡卻流出陰冷:“令兄如此堅貞,讓呂某佩服啊。看來,呂某真是小看令兄了。”
弗沙提婆抬頭,小心地說:“將軍,在下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幫將軍贏得這場賭局。”
“哦?”呂光的濃眉挑起,“不知國師有何良計呢?”
我一愣,看得出弗沙提婆混的不賴,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繼承了當年父親的職位,做了白震的國師。
“將軍不防將在下表妹換成這位姑娘。”
呂光掃了我一眼,有些詫異:“呂某願聞其詳,這位漢人女子,到底比嬌媚的公主高明到哪裡,能讓法師甘心破戒呢?”
“呂將軍有所不知,此中自有段孽緣。”弗沙提婆頓一頓,看成功吊起呂光胃口,繼續說,“這位姑娘的姑母當年曾教過家兄漢文,與家兄心意暗通已久,卻迫於家兄佛門身份,不得已嫁人。但家兄十數年來一直念念不忘,呵呵,佛門中人,亦有七情六慾,只是不被外人知道罷了。”
“這位姑娘與其姑母長相酷似,若家兄見到,便不會再逆將軍之意了。而在下表妹,因為年齡相差甚多,從小與家兄便不親厚。將軍不如換了這位姑娘,定能成功。”呂光看來已經動搖了,他再添一句,“將軍只要家兄破戒,至於是何人所破,有何要緊呢?”
呂光對著我看了幾眼,探究地玩味,隨即哈哈大笑:“也對,這龜茲女子豐滿高大,說不定還是這等漢人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