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那修行者搖搖頭,“真是吵糊塗了,最該交代的事情反倒沒交代”。
“什麼?”。
修行者臉色無比凝重,“別離島以東不到二百里處就是寒骨水所在,這地方有進無處,你切記莫要誤入其中,否則總盟就是想救也救不得了”。
“難倒那是滅靈之地?”,聞言段缺心中猛然一動,從第一枚現世的天方來看,其現世前所在的沉龍盆地豈非就是滅靈之地?
或者這第二枚天方就藏在寒骨水中?
孰料那修行者卻是搖了搖頭,欲要再說時那邊已有人催促。“那地方雖非滅靈之地卻進去不得,總之你小心著就是”。
匆匆說完,他便轉身去了。
此後一連問了幾個碰到的天機盟人,這些人都知道寒骨水有去無回,卻又都說不出其中的原委。段缺索性不再多問,去另一處碩大的殿宇領了諸般應需之物後便循著玉牌上的標識往別離島而去。
御起靈官斬鬼刀以沿途海島做落腳點,段缺的行程並不算艱難,天機盟那修行者果然沒說錯,這些本該是荒無人煙的海島上散佈著不同的修行者。
道門中人與大荒妖族共處一島,飄虛谷與道門共處一島的情況經常可見,好幾個島嶼上,杏黃道士看到他身上新換的天機盟統一服飾後怒目而視,卻終究沒放出術法御出法器。
御器飛行於海面上也經常能見到各方修行者,不過只要不是出身於同一勢力,所有人都保持著遠遠的距離一臉戒備。
往零丁洋深處越走越遠,隨著遇見的大荒妖族及飄虛谷眾不斷增多,段缺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深。
大荒妖族與飄虛谷會被人間世中百姓本能的抗拒與厭惡,他們藉助天方插手人間世皇權更迭的意義並不大。零丁洋這樣的大熱鬧他們會派人過來並不讓人意外,但是為什麼會派這麼多人來?
從他們派來此地的力量看分明是有著染指天方之心。
但這樣一來就更想不明白了,第一枚天方現世後,自己也曾在斷雲山不凋峰上問過花玉蝶天方的事情,從她當時的話語及態度來看,煉聖老祖所在的峻極宮對天方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文繡甚至還很有些厭惡。後來的事實也證明峻極宮並不曾在那枚天方上下過太多功夫。
否則,那枚天方當不至於能如此安然的在飛羽峰隱藏兩年。
第一枚天方就現世在大荒,斷雲山卻顯得有些無動於衷。現在卻又擺出偌大的陣勢,這實在有些解釋不通啊!
還有飄虛谷同樣如此,第一枚天方現世後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次卻派來這麼多人……
天方里到底還隱藏著什麼秘密?讓大荒與飄虛谷做出這樣明顯有悖常理的事情?
大荒與飄虛谷此來真是為了天方?
段缺腦海中油然又想起自己那枚天方上曾經一現即逝的古怪紋路。實在是想不明白啊。
一路無事,六天之後,段缺到達了佔地數十畝方圓的別離島。
別離島上樹木蔥蘢,段缺四下探察一番後竟沒發現一個修行者,至少當下是如此。
這還真是難得!
段缺在島上選定一處合適的地方後即刻忙碌起來,從袖裡乾坤中取出一批靈玉開始設定傳送法陣,這些東西都是來別離島之前從松陽堂中所領,包括法陣的設定法門都有一面玉牌加以詳細說明,此刻只管按圖索驥就是。
這是段缺第一次接觸傳送法陣,佈設的同時他便集中精力將玉牌中所示的佈設方式牢記於心。
隨著丹力的匯入,佈設完畢的法陣上出現的淡綠色暈光開始旋轉起來,在其自旋的速度到達頂點時,段缺將記載有法陣佈設方法的玉牌投入其中,隨即一道炫目的綠光閃過。法陣恢復如初,投入其中的玉牌卻不翼而飛。
試驗完畢,段缺又將整個簡易傳送法陣的佈設過程仔細回顧一遍確認無疑後,御起靈官斬鬼刀離了別離島向東飛去。
自松陽堂那天機盟修行者說過寒骨水之後,這幾天前往別離島的過程中段缺就一直心存好奇,此刻傳送法陣佈設完畢後正好過去看看。
御器飛行於大海上,看著月亮倒影於無邊海面形成的粼粼波光,段缺只覺心胸無比開闊,腥鹹的海風更讓他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寧靜、幽深、蒼茫,眼前這大海竟在隱隱之中與他對大道的體悟暗合一處。
正在段缺陶醉於靜海夜月的景色時。前方海面上原本是湛藍的海水毫無過渡的陡然化為一片冷白顏色。
除了顏色的突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