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物件底部九尺見方,上部則是七尺,高四尺,是方椎臺的模樣,四面都設有石階,整體來說比餘慈手中的那塊大了快要四倍,重逾兩千斤。發現的那個玄水曜巖礦脈,當然沒有如此巨大的原礦,這是由八塊玄水曜巖拼接而成,僥是如此,也多虧餘慈有云樓樹生成的空間,否則怎麼搬來都是個問題。
“這才幾天來,真讓你給做成了。”
餘慈圍著法壇轉了好幾圈,口中嘖嘖讚歎,身邊自有寇楮跟著湊趣。
在法壇上下四面,密密麻麻刻著繁如天星的符紋,這些紋路深淺不一,有的淺淺一道,有的則一直探入兩三尺深,事實上,在其內部,同樣也有符紋刻下,這就要憑著煉器的手法,隔石烙印,論複雜程度,遠在餘慈手邊這地氣運轉中樞之上。可是陸青製成的時間則短了三五日,縱然是早有標準可循,但在煉器造詣上,餘慈和陸青也實是天差地別。
其實,法壇上還有其它的部分,比如欄杆、之類,那些其實也各有作用,但不是主要的,且能夠後續拼接上去,倒不用急著作出來。
陸青倒是淡然,她拭淨雙手,問道:“那一塊完成了?”
餘慈點點頭:“剛剛做完。”
“就先專注那邊吧,把傷腿治好……這個我還可以再完善些。”
這下餘慈開始搖頭:“不,要一起來。”
陸青一奇:“一起來?”
“之前是沒有想到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但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
餘慈看著已經設想了兩年的關鍵法器就這麼現身眼前,只覺得有一波衝擊從頭頂貫下,遍及全身,通體發麻,鬥志昂然。
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再次強調:“要一起來,壇體、旗幡、法印、香供等等,統統擺上,一起來!”
說到這兒,他直接用一條腿撐地,站直了身子,哈哈笑道:“把它挪到地氣竅穴那邊去!”
第六十九章 超限
如此的龐然大物,搬過去自然要大費功夫,這裡是找不到一條現成的可以容納法壇的通道。不過既然是在廢礦區,也不需要顧忌什麼,當下遇牆鑿洞,見土開道,有鐵闌、陸青這樣的強手幫忙,完全不在話下,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法壇就穩穩地壓在地氣竅穴的正上方。
地氣竅穴所在的地方並不寬敞,也是由鐵闌臨時開鑿出空間,幾件事下來,廢礦區已經面目全非,當然,沒有人關心這個。
“真的可以嗎?”
陸青對符法並不擅長,謹慎起見,她又問了一回。
餘慈坐在四輪車上,法壇就與他平齊,他伸手觸著微有凹凸的玄水曜巖表層,體會符紋的走向,同時笑道:“你在擔心祭煉的事兒?”
陸青預設。
“雖然都是符法,但祭煉是一個體系,祈禳施法則是另一個體系。”餘慈咧嘴一笑,“放心吧,對符修來說,法壇從來都是如虎添翼。”
餘慈並沒有立刻上壇施法,他就地調息了一個多時辰,將之前刻畫符紋的消耗都補齊,這才睜開眼睛。
陸青、鐵闌還有寇楮都在看他。此時,餘慈的腦子前所未有地清醒,因法壇快速建成而激起的興奮情緒也盡都平復,他目注鐵闌道:“又要辛苦鐵兄,我施法之時,請鐵兄為我在外護法,不許任何人邁入方圓二十里範圍之內。”
鐵闌應諾而去。
餘慈又面向陸青,道了句:“坊主……”
久不提起此稱呼,還真有點兒不習慣,餘慈頓了頓,方道:“此壇依範例而建,未必就完全適合我的習慣,施法過程中,說不定有臨時改造,請助我一臂之力。”
陸青微微頷首。
至於寇楮,餘慈則展顏一笑:“你就隨侍在側吧,聚攏地氣,對你的修行或有好處,但撐不住的時候,還要儘快離開。”
寇楮又喜又愧,一方面自然是又撈到上進的機緣,另一方面則是因自己百無一用而羞慚。它卻不知,餘慈借與包括它在內的三位交談,以確認他確實將局面盡都掌控,逐分逐毫地堅定心念,這涉及到某種精神技巧,是當年朱老先生傳授。
朱老先生沒有在法壇等事上教給他太多,但有些提綱挈領的東西,卻都講述過。有限的幾次講解中,朱老先生都提到一個重中之重:建壇登壇,祈禳施法,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需要鄭重以對。
餘慈確實非常嚴肅,非常重視。
他特意換了一身道袍,雖是腿部不便,卻不讓陸青幫忙,很是吃力地將上下行頭穿起,整束得當,隨後驅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