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正是如此。
“你是掌教親傳弟子,有些話,說給你聽也無妨。”
花娘子忙欠身一禮,算是恭謹聽聞的態度。
“妙相此人,乃是飛魂城主幽燦的髮妻,大巫蘇氏的嫡系血脈。因飛魂城與千山教謀劃的巫門整合之事,作了犧牲品,拱手將城主夫人的位置,讓給了夏夫人。也因此一怒之下,落髮出家,不惜飽嘗巫毒之苦,也要脫離巫門,到了北荒居住……此事的脈絡,你清楚,但,這不是完整的事實。”
大黑天佛母菩薩的解釋,讓花娘子心中頗不平靜,這種事情,似乎沒有必要詳細說明,而她既然這麼做了,必有深意,她一時還估摸不透,只能繼續聽下去:
“當時的妙相併不知道,她雖然是叛出巫門,要與幽燦恩斷義絕,其實她體內,早已經暗種了幽燦的骨血,也是‘幽’、‘蘇’血脈的巫胎種子。
“而她所轉修的佛宗旁門的‘陰幻舍利’之法,則是我一手創出,專為保留巫胎所用的特殊法門,其功效大約等同於夏夫人的‘懷璞抱玉’之法。而且,從‘陰幻舍利’到‘天人化身’這一整套修行體系,就是要在她日常修行之中,潤物無聲,將本教法度鐫刻在巫胎之上,將其改造,使之適應當前之天地變局。”
花娘子不由得讚歎道:“菩薩所算,絲絲入扣。”
話是這麼說,以她的智慧,卻是想到,能夠做得這麼天衣無縫,大黑天佛母菩薩和羅剎鬼王,對巫門的滲透,已經到了非常驚人的地步。
果然,接下來大黑天佛母菩薩又道:“我與幽燦本有協議,由我傳他《三際經》,以助他擺脫遭巫神靈水侵蝕的困局……”
大略將此間緣故講了一遍,大黑天佛母菩薩淡淡道:“今日之前,諸事本已抵定,妙相體內巫胎法度圓滿,即將臨產,我大半靈識已經投入洗玉湖底、巫胎之中,只待消化巫神靈性,便將轉生。按照羅剎道友的計劃,以此控制水世界、真界……還有那太霄神庭三個法則體系,以之相融,成就‘三界天通’的基礎,以承載即將接踵而至的血獄鬼府、九天外域等諸方世界。”
花娘子真的是頭一回聽到“三界天通”這一宏偉計劃的細節,不免思緒翻動,卻也聽出,自家神主的語氣頗有些微妙。
出於習慣,她不免要琢磨一番,哪知念頭方起,便感覺到大黑天佛母菩薩的明澈目光,直射過來,剎那間她通體便彷彿是透明的一般,心下不由凜然。
莫不是神主覺得自己冒犯了?
哪知這一眼掃過,大黑天佛母菩薩的語氣倒是又和藹了些,合音共鳴的奇異嗓音彷彿是夏日的蟬鳴,悠然入耳:
“我且問你,你覺得我與羅剎道友的計劃如何?”
“這個……”
“我知道你是教中有名的智者,觀人見事,與他人不同。所以,不要說那些虛言假語,砌詞推託。這樣吧,我給你做個限定——你只有一句話的評價機會,要在一句話裡,說個明白。”
見大黑天佛母菩薩如此“逼迫”,花娘子大概也琢磨出了她的態度,知道眼下不是圓滑的時候,咬了咬牙,說出一句話來:
“弟子冒昧請問,菩薩與羅剎大人在計劃中的角色,是如何分派的?”
此言一出,大黑天佛母菩薩便是低笑出聲:
“很好。”
“菩薩?”
對這沒頭沒尾的評價,花娘子再怎麼智慧通達,也弄不明白,可她的回答過了關,應該是沒問題的。
而大黑天佛母菩薩也很快給了更標準的答案:
“按照計劃,三界天通,我為基石。一應梳理體系、衍化法則之事,都由我來主控;而三界天通之後,體系成就,我便是當年巫神的地位,雖沒有那開天闢地的無上之功,然而改天換地,定鼎三界,自然為人神共主。”
“這,羅剎大人……”
“羅剎道友的性情,你們也大概瞭解,她早不耐真界與血獄鬼府的困鎖,要的就是藉此‘三界天通’的機會,擺脫束縛,斬斷因果,直入無盡星空,至少也要與那位魔主大人比肩。”
花娘子陷入沉默。
也就是說,羅剎鬼王放棄了她在“新世界”的核心權力?
雖然可以肯定,她肯定還保留著自家教派的傳承,就像今日的魔門。
也許羅剎鬼王這樣的大能眼中看來,這才是最核心的東西。
可是,按照協議,“新世界”的主宰者是大黑天佛母菩薩,在動轍以萬年記算的漫長時間裡,今日的協議,怎麼能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