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怎麼知道是男孩看的?”他見她已經很窘了,就安慰說,“沒什麼嘛…”
他告訴她,說那些雜誌都是以前在這裡送餐的老伯叫老闆從紐約買回來的。原來這個餐館以前僱著一個送餐的司機,是從香港移民過來的,以前在香港某電視臺工作,來到美國後,找不到類似的工作,只好打工。但老伯的家在加州那邊,老婆是一個幼兒園的老師。老伯在那邊連中餐館的工都找不到,才跑到這邊來打工,可能實在熬不住了,前不久回了加州。
海倫明白這就是餐館為什麼招工的原因,這麼說來,她得感謝這位送餐的老伯熬不住了回到老婆身邊去了,不然就不會有位置空出來給她。
她想起老闆的交待,說:“我們快走吧,老闆叫我們趕快回去的。”
兩個人出了門,來到她車前。她知道男人都愛自己開車,而不喜歡坐女人開的車,就把車鑰匙給他:“你來開吧。”
他搖搖頭:“我不能開,我沒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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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坐進車裡,她好奇地問:“你是移民來美國的吧?那你肯定有身份,而且來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連駕照都沒考一個?”
“誰說我沒考一個?我只是說我現在沒駕照。快開車吧,回去晚了,那個傻呼呼的肯定要在那裡亂說我們兩個了。”
他這樣說,使她有點不快,覺得他是怕別人以為他跟一個比他大十歲的女人鬼混才這樣急於撇清的。她的不快可能有點寫在臉上了,因為她聽他問:“什麼事不高興?”
“誰說我在不高興?”
“我看得出來耶。你不高興可以,但不要拿車出氣,限速四十的地方,你已經開到快六十了。這裡的警察抓得很嚴的,送餐的老伯被抓過很多次。”
她瞟了一眼面前的儀表盤,真的,快六十了,她急忙放慢速度,聽見他在訓她:“不要開賭氣車,心裡不高興的時候,就深呼吸幾下,平靜下來再開車。要不‘鹽’,就乾脆停在路邊,等氣消了再開。聽見沒有?”
他最後這一句使她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你怎麼像個老人家一樣,教訓我這,教訓我那,我自己沒長腦袋嗎?”
“你長了腦袋,但你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我不教訓你,你那裡知道?你每天返工要開來開去,又是NEWDRIVER,回到家又不知道打返一個電話來報平安,你自己說我該不該教訓你。”
她心裡一熱,原來他每天都在擔心她開車路上出問題。除了父母和弟弟,似乎還沒有誰這樣牽掛過她。
李兵從來不操這種心,總是說“我老婆能幹得很,哪裡用得著我操心?”。記得有一次她住的地方停了水,沒法做飯。她那時正懷著咪咪,但一家人要吃飯,要喝水,李兵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她聽人說附近一個招待所有水,就跑到那裡去提水。
後來李兵回來了,說今天本來是要打牌的,結果幾個牌友聽說停水,都跑回家打水去了,他等了半天,他們幾個都沒回來,他只好回家來了。
她聽了很生氣,問:“為什麼別人聽說停水,都知道回家去幫忙提水,而你還要等在那裡,直到實在沒人打牌了才回家來?
李兵說:“因為我老婆比他們的老婆能幹,用不著我慌忙火急地往家跑。我猜得不錯吧?你這不是提了水回來了嗎?”
她更生氣了:“這根本不是能幹不能幹的問題,而是你的心裡根本沒想到心疼你的老婆。我懷身大肚的,你就不怕我提水把孩子提掉了?”
“哪裡有那麼嚴重?我們鄉下的那些女人,都是到了生之前還在地裡幹活,也沒見誰把孩子搞掉嘛。”
但那件事使她好好回想了一下李兵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她總結為一個詞,就是“自私”。他根本不考慮她的難處,她的需要,想到的都是他自己。他只有在自己需要的時候才想起她,其它的時候,就讓她象野草一樣,任其自生自滅,只要不擋住他享受的路就行。
偏偏總有些人把李兵的懶惰和自私怪在她頭上,說你丈夫這麼懶,主要是你太能幹了。你什麼都能做,他當然就什麼都不做了。她想,這是什麼道理?我什麼都能做,不也是被逼的嗎?他不做飯,因為他可以不吃,可以到外面去買了吃,或者到牌友家去吃,但我有孩子有媽媽,一家三張嘴總要糊圓吧?
但李兵總有說法:“你要心疼你的媽,當然你得多做一點。如果是我的媽在這裡,我會叫她做飯我們吃。”
話說到這個地步,海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