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屹額頭的青筋都在跳,但看見蔣靖宇只是把包包遞還給阮棲,又稍稍緩了緩。 阮棲拿過包,跟蔣靖宇道了謝,就默默地轉身跟上季時屹。 留蔣靖宇傻傻地站著,看著兩個人彆彆扭扭的上了車,有種奇怪的,他倆老夫老妻吵架的感覺。 一上車,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季時屹啟動手剎,一路上臉色很難看。 大街上人少,車也不多了,街燈一盞一盞晃過,光影打在兩個人側臉上,有種劍拔弩張的肅殺氣。 但是誰都沒開口,阮棲像是堵著一口氣,打定了主意不說話。 季時屹不時看一眼她,就沒覺得這麼糟心過,有些煩躁了鬆了鬆領口。 到了地下車庫,車子停穩,阮棲率先跳下車。 季時屹鎖了車追上她,拽住她手臂,大約覺得她畢竟年紀小,口吻不自覺地放軟了點:“怎麼不接電話?” 出人意料的,阮棲臉上沒什麼賭氣的表情,想了一下,把帆布包裡的手機翻出來:“對不起,哥哥,沒電了,可能沒接到。” 認錯態度良好,季時屹抓不住半點毛病。 阮棲想了想又說:“我確實有些說話不算話,還讓你擔心了,本來想安安靜靜過完待完這個暑假的,幸好學校差不多開學,我們寢室已經有人報道了,我明天就回學校,不會再打擾你的。”口吻平靜,沒什麼起伏,聽不出情緒。 季時屹:“……” 說完阮棲就刷卡按下電梯鍵。 季時屹心情有些微妙地跟著她進入電梯,進到公寓。 阮棲有點渴,去冰箱拿水喝,還順口問他:“時屹哥,你喝什麼?” 季時屹冷眼看著她,他個子高挑,穿一件黑色襯衫,俊臉在奢華的燈光下冷凝又矜貴。 阮棲不在意,從裡面拿了兩瓶礦泉水,一瓶遞給他:“那就喝礦泉水吧。” 季時屹沒接。 阮棲就把水放在料理臺上,轉身要走。 被季時屹拽回來,有些似笑非笑的,他勾了勾唇,嗓音帶著低沉的磁性,附在她薄薄的耳畔:“別裝,阮棲,裝過了就不好玩了是不是,比如我要是不接招,不順著你的鉤子留你,你要怎麼辦,嗯?” 阮棲本來已經調節好的情緒就又潰敗,她抬眼望向季時屹,眼眶沒忍住又有點發紅:“那就不玩了,我本來也沒什麼籌碼,雖然沒贏,但也輸不了什麼。” 季時屹眸色一冷。 阮棲拂開他手掌,進了客臥。 她擰開瓶子喝了一口水,坐在床尾發了會兒呆。 好半天才曉得要動似的,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東西也不多,本來到搬過來的時候就一個箱子,全是夏天裡衣服,很輕便,加上幾本書和一些要用的資料。 二十分鍾就收拾完了。 然後去盥洗室沖澡。 她面板白,昨晚的印還沒徹底淡,阮棲看了一眼,覺得有點諷刺。 第二天一早,季時屹照常上班。 阮棲刻意沒有跟他碰面,睡得晚了一點才起來。 走之前她想了想,忽然把行李放下,去附近超市買了一點食材。 阮棲煲了一個簡單的排骨湯,又簡單弄了兩個菜,以前跟許佳寧學的。 她是個分好歹的姑娘,季時屹收留她,她沒表示過感謝,走之前到底過意不去,留了一張便條貼冰箱:“食材熱一下就可以吃,謝謝收留。” 貼完,阮棲嘆口氣,又隱約像是鬆了口氣,擰著行李走了。 住了半個月,樓層管家認識她,很周到的幫她提行李,又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叫車,可以提供訂車服務。 阮棲想了想,點了點頭,行李挺重的,就在公寓前臺那裡等了一會兒。 過了好半天,阮棲問了幾遍,車子還沒到,都有點想自己打車的時候,對方終於跟她說,車到了。 阮棲道了謝,跟著去到公寓門口。 門口停著季時屹那輛邁巴赫。 阮棲就傻了一下。 季時屹衝她揚了揚下巴,“愣著幹什麼,不是要走,上車。” 阮棲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沒反抗,也不大想反抗,老老實實地坐上副駕駛。 也不敢真跟用司機似的坐後排,她怕把季時屹真惹毛。 “安全帶。”她還有點恍惚的時候,季時屹提醒。 “哦。”阮棲老老實實繫上。 一路上忍不住偷偷看他,瞄了好幾眼,小心翼翼的,跟做賊似的,就是不開腔。 “想說什麼就說。”季時屹心裡不大爽,嗓音也就透出幾分。 阮棲想了想,還是大著膽子:“時屹哥,你知道我們學校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