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靖宇沒辦法,只好讓司機走了。 阮棲沿著街道的綠植走,城市連夜風都是燥熱的,她滿腦子都是季時屹的沉默。 她覺得自己又傻缺,又蠢透了。 走了沒多久,她就走累了,忽然蹲下來,把頭埋在肩膀裡,整個人有點崩潰似的,哭得一抽一抽的。 臨近cbd,街道很安靜,頭頂的街燈透射著兩個人的影子,一個像小孩一樣蹲著,影子縮成了漆黑的一團,一個男生沉默的站著,手上擰著她的帆布包,街燈把蔣靖宇的身形拉得很長。 蔣靖宇默默的看著阮棲,有些沒辦法辨別她是不是在哭,他沒安慰過人,尤其是女生,除了開發程式和遊戲,他對這種事,向來沒什麼經驗,就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阮棲蹲了有大概五分鐘的樣子,哭得累了,才抬起小臉,有些抽噎地說:“蔣靖宇,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那種找個心動喜歡的人告白的話,太累了,要是他真的不喜歡你的話,你就別試了。”她哭得滿臉都是淚痕,像是很傷心。 蔣靖宇沒見過一個人可以那麼傷心,也沒見一個人光是哭一哭也能讓他覺得難受。 他承認最開始對阮棲的好感都是來自於外在,就覺得這姑娘安靜又順眼,沒那麼多咋咋呼呼的,挺可愛的,產生了想跟她試試的想法,沒想到被她拒絕了。 被拒絕蔣靖宇也沒有很難過,阮棲這種漂亮的女孩確實很多人追,沒人成功追上過,蔣靖宇還沒那麼自大,覺得自己隨便追一追,阮棲就同意了。 但阮棲喜歡的是季總,蔣靖宇還是挺詫異的。 可能是出於一絲不甘心的心理,又可能真的有些不放心阮棲,蔣靖宇最近一直默默地關注著阮棲,越關注,心裡對她的那點在乎越多。 這會兒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有些直男式的:“嗯,下次我會注意。” 阮棲抽噎了兩聲,被他逗得,突然嗆了一下,破涕而笑。 笑完,她又有些難過,吸了吸鼻尖,仰著頭認真提醒他:“也別喜歡我,我真的挺渣的。”她溼漉漉的眼睛印著街燈的亮光,像綴了滿天的繁星,耀眼又一閃而逝。 蔣靖宇被她看得心裡發虛,別開眼,沒再看她。 阮棲有些憋屈地哭了一場,心裡沒那麼難受了,朝他伸出手:“包給我吧,謝謝你陪我一路,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大概醉得有些頭暈,阮棲沒站起來。 季時屹打了阮棲很多個電話,小姑娘都沒接。 等時間一點點的過去,10點多左右,季時屹終於坐不住,電話不受控的打到嚴亮那兒,問怎麼回事。 嚴亮喝醉了,是他老婆接的,以為季時屹是阮棲家人,說大家一塊兒吃了頓飯,光顧著老公了,阮棲讓同事送回去了,怎麼還沒到家嗎? 季時屹臉色就有點難看,問了吃飯的地方,沿街找。 期間一直打阮棲的電話,也沒人接。 真t的新鮮,季時屹從把阮棲接回家那天開始,就隱約覺得這姑娘可能是個禍患,這會兒大半夜的,簡直像是在印證他的預感似的,他還頭一回開著車大半夜的到處擔心的找人。 不就是晾了她一早上麼,誰慣的脾氣,忒大! 這會兒又撥了一個,誰知道餘光瞥見綠化帶邊,阮棲蹲在地上,正仰著頭衝一男生又哭又笑的。 畫面挺養眼的,看起來就跟小情侶鬧彆扭撒嬌似的。 季時屹俊臉更沉,結束通話電話,加大油門,汽車飛速而過。 但不知道為什麼,又在前面掉了個頭,把車子開回來,開進了輔道,然後拉開車門,大步跨了過去。 阮棲剛說完,衝蔣靖宇伸出手,季時屹就過來了。 蔣靖宇沒來得及把包地還給她,因為季時屹拽住阮棲手臂,就把人提溜起來了。 “出息了,大半夜不回家,你當初住進來的時候怎麼說的?”季時屹臉色難看,說的話也不好聽。 阮棲情緒本來已經好了一點兒,被他挑起來,又十分不爽,但當著蔣靖宇的面,憋著不開腔。 對面蔣靖宇愣了一下:“季總。”他是學生,季時屹又本來氣勢極強,蔣靖宇就顯得不大夠看了。 季時屹衝他微微頷首,嘴巴上雖然客氣,但口吻很淡,佔有慾十分明顯:“謝謝你送她,要順路送你一程嗎?” 蔣靖宇愣了一下,看一眼不大高興的阮棲:“不……不用。” 季時屹懶得跟他再客氣,拉著阮棲就往車上走。 阮棲包還在蔣靖宇那兒,掙扎了一下,倒是趁季時屹力道軟的時候掙開了,回頭找到蔣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