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愣了一秒鐘,季時屹嗤笑,嗓音卻莫名帶著一絲縱容的寵溺:“你想得挺美,金絲雀?有你這麼對金主說話的金絲雀?” 他是聽不懂反諷對嗎。 阮棲大姨媽被氣到血崩。 但季時屹並不住口,還笑話她:“你貧瘠的想象力就只能想到加長林肯跟一家博雅醫院而已嗎,格局可以大點兒,西西。” 阮棲:“……” 她氣到當場結束通話電話。 她深呼吸好幾口氣,在司機震驚的目光下,拉開賓士車門,眼不見為淨得閉著眼睛在後排裝死。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還沒有正式開始跟季時屹‘開戰’,她已經有種筋疲力盡的倦怠感。 可舒適的賓士是沒有錯的,季時屹派人送來的紅棗烏雞湯也沒有錯。 阮棲一直是個想得挺開的人,想開了,一連兩三天,她就用有點傲嬌的、鼻孔看人的態度對著季時屹派人送餐的工作人員,但是等門一關,她又該幹嘛幹嘛,吃得還挺香的。 她一直有點痛經的小毛病,找了好多醫生調理,似乎都不怎麼管用,大姨媽那幾天臉色總是很差,又渾身犯懶,懶得做飯。 美食有什麼錯?季時屹那個想當然的,仗著有點錢就飄飄然的狗男人才有錯。 阮棲啃著小雞腿,恨恨地想。 一連幾天,季時屹都只是派車接送她,以及派工作人員給她送餐而已,本人並不出現,彷彿知道她正在氣頭上,絕不出現拱火。 阮棲就大大咧咧的,該幹嘛幹嘛,且被美食誘惑,逐漸放鬆警惕。 這日晚上7點,門鈴又響,阮棲其實早就有點餓,這會兒穿一件白色加絨的連帽衛衣和柔軟的拖鞋,有點雀躍,又斂住嘴角,擺出七分嫌棄三分冷傲的態度,不耐煩地扭開門把。 門口不是季時屹那位沉穩的女助理,竟然時提著餐盒的季時屹本人。 阮棲愣了一秒,二話不說,臉色一冷,果斷關門。 季時屹似乎料到她動作,伸出長腿,擠進去,又騰出寬大手掌撐住著門板,因為小腿被門板夾住,俊臉有一瞬間扭曲,但死撐著防盜門不放手,態度不容推拒。 阮棲就惡狠狠得說:“你這是私闖民宅,我可以報警。” 季時屹竟然還笑了一下,唇角淺淺上揚:“那讓哥哥進去再報,總等人在裡面,才能坐實罪名。” 阮棲的回答是用力夾闔緊門板,季時屹吃疼,抬手用力,阮棲到底力氣不如他,被推得趔趄了一下,他已經閃身進門。 他穿深色系羊絨大衣落括,內裡是銀灰色西裝,沒有一絲褶皺,彷彿剛從一場商業會談下來,氣質清冷,身上還帶著外頭冬日的寒意,大概是給人的精英感很濃,跟手上那隻食盒顯得過分格格不入。 阮棲抿唇看他,像瞬間豎起刺的刺蝟,黑溜溜的眼睛裡帶著警惕。 季時屹姿態隨意,宛如回家,環顧了一圈被阮棲整理得乾淨整潔的小房子,以及熟悉的傢俱,挑了一下眉,隨手把食盒擱在餐桌上。 “不餓?”回眸問她。 阮棲把門大開啟,守在門口,神色冰冷:“看見你真是什麼胃口都沒有了,季總,你還是走吧,我這裡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季時屹卻脫掉大衣,隨手擱置在那張皮質沙發上,又慵懶地落座,長腿交疊,睨她一眼:“容不下也得容。西西,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不識趣。” 阮棲握緊手指,有些無力。 她連一個姜書妍都得罪不起,季時屹要跟她玩,她就更玩不起。 阮棲咬了一下粉唇,忽然幾步過去,跨坐季時屹腿上,嘴巴湊過去,要咬他的唇。 季時屹抬手推開她臉頰,眯了眯眼,覷她,黑眉微蹙。 阮棲就說:“你想要這個是嗎?可以,我隨時奉陪。季時屹,做完你能走嗎?” 就像他能精準的用不相干的工作人員拿捏她,阮棲也精準地踩中季時屹易爆點,他捏著她下頜,眸色冷了冷,嗤笑:“你覺得我會喜歡一隻死魚?” 阮棲下巴被她捏得有些疼,神色倔強:“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季時屹放開她,她膚色太白,輕輕一掐就是紅印,季時屹看了一眼,暗恨自己手重,有心想安撫她,又彷彿並不知道該如何降低姿態,於是只是摟住她,到底嘆口氣,聲音柔軟了一點:“西西,我們還跟以前一樣,好不好?” 阮棲個子小巧,被他輕鬆圈在懷內,姿態親暱,鼻尖全是他身上熟悉又好聞的冷杉氣息,但她早就厭倦,心裡只有密密麻麻的不耐煩:“是你先提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