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靜謐,方才的曖昧旖旎頓時一掃耳光。 季時屹唇角冷下去,但似乎又不怎麼意外,有點諷刺道:“聰明瞭,曉得談條件了?說來聽聽。” 阮棲覺得沒什麼,她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向來不大懂得拐彎抹角:“我媽媽被人掛了,得撤下來,短時間內不留痕跡那種,我知道你做得到。” 季時屹勾著她頭髮玩,阮棲的髮量像許佳寧,有多又濃密,柔順地散在脖頸間,他笑了一下,聲音依然譏誚:“我確實做得到,不過是多花一點錢。” 阮棲胸口突突地跳了一下。 季時屹卻沒說完,他幫她捋好她散亂的髮絲,說得溫柔又絕情:“但是阮棲,你憑什麼覺得你值那個價?” 阮棲僵了一下。 但是仔細想一想,季時屹的話似乎也不無道理,要短時間內撤銷正在熱議的網路八卦,還要不留痕跡,確實花費的不止一點半點兒,動用的不僅是大量的財力還有物力以及人脈。 她一個過期的前女友,確實值不了那麼多。 “哦。”阮棲應了一聲,其實也不是很失望,本來就只是抱著試試的想法,聽完,也沒什麼情緒,呆呆把蜷在沙發上的腿放下來,立刻就走。 走了沒兩步,被季時屹拽回來,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被他鬆鬆箍著腰,姿勢親暱。 “你脾氣倒依然很大,說兩句就走?”他唇瓣貼著她因為酒意又燙又熱的小臉,幽藍的眸瞅著她,似笑非笑。 阮棲眼尾泛紅,心理上其實很難堪,偏過臉,避開他近距離的呼吸:“我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的,我確實不值那麼多。談不攏就算了,我盡力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還挺偉大的,為了親人,都主動獻身了?”季時屹不無諷刺道。 阮棲心裡又酸又澀,難堪極了,聽不得他處處譏諷,抬起臉懟他:“那你是不是人老了,就喜歡瞎逼逼,談不攏就不談,別浪費時間。” 季時屹頓時冷了臉,鬆開她。 阮棲起身就走。 季時屹這次沒攔她,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掐死她。 走到一半,阮棲到底是不服氣,不知道哪根筋搭錯,藉著剩餘的酒意,忽然折返,氣哼哼的:“分手費你總要給的吧。” 季時屹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 ’ 阮棲站在他面前,其實不大有底氣,手指下意識抓著自己的衣角,但小臉的神色是倔強的,粉唇還帶著方才聞過後的曖昧溼潤感,唇角的弧度也是倔強的,不怎麼講理地說:“當初分手,你沒給分手費,你得補上。” 季時屹看了她一眼,腿部忽然鬆鬆交疊,姿態慵懶,忽然笑了一下,嗓音更是帶著股犯懶的沙啞:“不是你提的分手嗎?” 阮棲就被噎了一下。 她老是被他噎,噎得自己都快抑鬱了,眼圈紅紅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給他看,但是還是固執地說:“那你也得給分手費。” 明顯的無理取鬧。 像一頭走投無路的小獸,不懂得怎麼柔軟,只會天真的橫衝直撞。 季時屹站起來,一副慣著她的姿態:“行,你跟我耍賴。” 阮棲咬著唇,不吭氣。 “耍賴可以,自己去洗乾淨。” 他唇瓣貼著她耳廓,像是認同她,有點焉壞的緩緩道,“你不會覺得分手費能值那麼多吧?我說你一晚上值不了那麼多,也沒說你次數上不能取勝,嗯?” 阮棲聽懂他意思,站著沒動,大概真的是氣急了,忽然抓住他手腕,擼起他袖口,一口朝著他手腕咬下去。 季時屹疼得直皺眉,但是也沒掙扎,像是知道她憋著一股氣,不發洩出來不行似的,就那麼大大方方的任她咬。 等她咬得實在疼了,季時屹終於拉開她的手,疼得齜牙:“你屬狗的?” 阮棲看一眼他手腕背上深深的牙印,笑了一下,她笑的時候很乖巧,露出白皙又齊整的貝齒。 然後不緩不慢地抬腿去主臥,背脊挺拔筆直,彷彿得勝的公雞,從他那兒受到的氣終於平了平。 季時屹垂眸,忍不住扯了一下唇角。 棲洗澡的功夫,他給周齊打了個電話。 周齊就知道今晚多半沒得睡了,想一想熱搜剛出來的時候,他就想公關來著,偏偏季時屹不讓,這會兒三更半夜,火急火燎的,又改了主意。 貪上這麼個老闆,周齊覺得自己命忒短。 又聯想起晚間開會時的電話,覺得自家老闆這人心思深沉,估計是等著人姑娘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