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太大了,卻只有他一個人坐那裡,就顯得莫名冷清。 阮棲把虎口奪食, 把三明治從他手上拿下來, 興沖沖:“季時屹, 今天年三十,要吃餃子的。” 季時屹倒也不惱, 抿了一口咖啡:“那等你包餃子。” “我還沒買餃子皮。對了,我們還要買點對聯啊,燈籠之類的掛上,你們傢什麼都沒有,一點兒不像過年。”她一大早不知道哪裡來的好心情,嘰嘰喳喳,有點活潑,手肘撐著桌子,懶洋洋的。 估計自己也有點餓,一邊說話一邊隨手撕了一點三明治上面邊角料下來,扔嘴巴里小口小口的嚼。 季時屹看她理所當然搶自己嘴裡的東西吃,喉頭微癢,把人拉過來吻了一下額頭:“那就去買。” “你開車。”阮棲被他親得發癢,往後躲了一下,看他起身,趕緊說道。 “好。”季時屹已經拿了車鑰匙。 其實已經年三十。 外來人口回鄉過年後,整座城市就空曠下來,顯得冷冷清清。 附近好多商場都休假,關閉狀態,畢竟年前該採買的大部分都採買了。 只剩一家大型的賣進出口專營的超市照常營業,昨天阮棲就在這兒碰到的顧野。 大概就這麼一家營業,所以超市裡還是很熱鬧的。 本來是季時屹推著購物車,阮棲負責挑東西,結果阮棲一回頭,發現季時屹又在後面接電話。 他接電話的樣子態度嚴謹,也沒發現她不見了。阮棲正要開口叫他的時候,有人推著購物車從他旁邊擠過去,季時屹立刻拉住中間差點兒被撞到的女孩,幫人家避開了。 拉完了他也不放手,依然在通話,女孩被他牽得臉都漲紅了。 阮棲覺得很神奇。 隔了幾秒鐘,季時屹結束通話電話,轉頭正想教訓一下阮棲,發現拉了個陌生人。 他難得有些失態,將人放開:“抱歉。” 對方耳根紅紅的,有些靦腆害羞:“沒關係。” 阮棲圍觀了全部過程,憋笑憋得肚子疼。 季時屹一抬眼,看見她站在兩米開外的貨架旁,抱著一大堆東西,笑得眼睛都彎了。 他推著購物車走過去,把她懷裡的零食一袋一袋扔購物框裡,眉間淡淡,彷彿沒這回事。 阮棲難得抓住他身上笑點,抓緊時間嘲笑,還一本正經跟他打聽:“手感有什麼不一樣嗎?” 季時屹沉吟了一下,抬眼看她。 阮棲:“你把人家小姑娘臉都牽紅了,我看年紀也不大,手感是不是不一樣?” 季時屹就又多看了她一眼,從上到下,帶著揶揄:“你覺得自己年紀很大了?” 阮棲:“……”心梗。 她覺得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是坑,就不想回答,乾脆就要走。 季時屹把她拉住:“別亂跑。” 隔了一會兒,很自然的牽著她的手走,超市裡暖氣很足,阮棲手心都被他牽得微微出了一層汗。 幾次放開,等挑完東西,不知不覺又被他牽住了。 終於找到對聯跟福字的地方,阮棲興致勃勃,想了想問他:“你們家總共幾道門來著?” “每道都要貼?”季時屹皺了一下眉。 “每道都要貼的,其實可以自己寫,姜叔叔的毛筆字寫得很好,家裡對聯每年是他自己寫,也有上門求字的。” 季時屹回憶了一下,其實以前過年,季父也自己寫對聯。 後來他大一點兒,季父覺得兒子毛筆字多有幾分自己的真傳,就改為少年寫了。 再後來,季時屹已經很久沒寫過。 “那就自己寫。”他忽然說。 “你會寫?”阮棲偏頭看他。 季時屹沒答,把她手上的東西放下來:“家裡應該有紙筆,回去找找。” 不知道為什麼,阮棲聽他很自然的說‘家裡’什麼的,心裡就微微動了一下。 季時屹結賬,阮棲提前去了趟洗手間。 她剛進洗手間,聽見洗手臺有個女孩激動道:“我剛剛被一個極品精英範兒帥哥牽手了。” “大過年的,做什麼夢呢你!”朋友嗤她。 “真的,氣質很絕,絕對的斯文敗類加禁慾系,小說裡走出來的一樣,他牽著我的時候我渾身都動不了,心咚咚咚跳,光顧著看他臉了,媽呀,我都不想洗手。” “真的?他牽你幹嘛,這麼直接,找你要微訊號?” “我想找他要!估計是牽錯了,有女朋友,打電話的時候以為我是他女朋友!發現弄錯了,就跟我道歉,趕緊找他女朋友去了。唉,這年頭,帥哥都有主。”越講越失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