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微微垂著腦袋:“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就點了炸雞,剛才一直在跟外賣員通話,沒有聽到你回來了。” “大半夜的,點什麼炸雞?”季時屹有些不爽,具體不爽什麼,他似乎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你大半夜的還出去呢。”阮棲有些不服氣的嘟嘟囔囔。 空氣默了一下。 阮棲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越界,趕緊討好道:“時屹哥,要不要吃炸雞喝啤酒,下雨天炸雞跟啤酒超配的!” 季時屹有一瞬間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他想了想,把手伸出去;“手機給我。” “啊?”阮棲有點呆。 “不是要投屏?” “哦,可是我剛才擺弄了一下,好像會了。” 季時屹:“……”有些尷尬的收回手。 但是阮棲很明顯t到他的意思,熱情的邀約他:“時屹哥,要不要跟我一塊兒看電影喝啤酒?” 季時屹不置可否。 阮棲就把外賣放到茶几上,坐在電視機前面的地毯上,興致勃勃的開始找電影。 季時屹去冰箱裡翻啤酒,他看到牛奶和椰汁,下意識想拿,但看了一眼地毯上坐在地毯上正在選電影的阮棲,又改成了啤酒。 確實不是小孩子了,季時屹擰著眉有些怪異的想。 然後視線有些不受控制的落在女孩的身上。 還是那件黑t,因為寬大,更顯得她人瘦且白,空蕩蕩的,季時屹走過去的時候,甚至能隱約窺見內裡的胸衣…… 他收回目光,喉頭不動聲色的滑動了一下。 “時屹哥, 你有喜歡的電影型別嗎?懸疑、勵志、還是輕喜劇、或者溫情點的?”阮棲揚著腦袋問她,巴掌大的小臉印著客廳水晶燈的光芒,膚色瓷白細膩、吹彈可破。 “恐怖、驚悚。”季時屹手上拿著兩罐啤酒, 不動聲色地說。 阮棲小臉微黑:“……我好像沒有給你這個選項。” 季時屹坐下來,學著阮棲半坐在地毯上,一條腿微微彎曲,一條腿長長的伸展著, 手肘有些懶散地撐著茶几, 嗓音也懶:“嗯,但我想看。下雨天跟恐怖片也配。” 阮棲:“……”好想摔手機啊!d, 但是手機自己的, 摔壞了她更心疼。 “那……那你自己找,我不怎麼看恐怖片, 不太知道有什麼好看的。”阮棲有些賭氣的說,而且話裡話外暗示得挺明顯的, 看不出來她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嗎, 連吃炸雞都沒有胃口了。 季時屹這個狗東西卻不為所動,修長的手指果真開始擺弄自己的手機。 帥哥玩手機的手指都好看,跟白玉似的,白到能看見裡面的青筋……阮棲有點手控,腦子裡忽然莫名其妙地開始勾勒那雙手的線條。 等回過神,暗恨自己不爭氣,轉眼看見季時屹這次沒給她拿牛奶, 只拿了啤酒, 阮棲又覺得那兩個小玩意兒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唇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了翹。 她把炸雞盒開啟,又拉開啤酒的拉環。 當螢幕上開始出現暗黑殷紅的影子, 配合著陰森森的背景音樂的時候,阮棲身體一僵,喝酒嗆了一口,想了想,偷偷摸摸的伸手從沙發上默默地抱了抱枕過來。 她好像逃回臥室啊,三更半夜的,她為什麼要邀請季時屹看電影。 可邀約是她發出的,半途逃跑算怎麼回事。 第一幕就是一雙紅色的繡花鞋,民國時期的女人,穿著大紅的嫁衣,躺在厚重的棺材裡,臉色是沒有血色的慘白,妝容也是那種屬於死者的妝容,然後門一開啟,有個正在咳嗽的,臉色比屍體還白的病態紅眼男走進來…… 阮棲下意識閉上眼睛,差點兒連耳朵都捂上,內心簡直想尖叫。 季時屹也拉開了啤酒的拉環,抬眼看過去,發現阮棲已經開始閉眼睛,嚇得跟只小雛鳥似的僅僅抱著抱枕,小身板也抖動地跟糠篩兒似的,忍不住嗤笑。 彷彿心裡那點剛才擔心她,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卻發現她跟個沒事兒人還要享受外賣的那點不平衡都平了平。 阮棲終於捂上耳朵,不看不聽,就不會有驚嚇跟噩夢。 但螢幕的光影在眼皮上跳動,阮棲側著腦袋,睜開眼,剛好對上季時屹正在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那雙幽深的,帶著點兒惡作劇得逞的目光。 阮棲:“……”被捉弄了。 她有點憤怒,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忽然膽子肥了,有點上頭的把抱枕砸過去,是真的挺生氣的:“你故意的!” 季時屹被砸得下意識閉了一下眼睛,他睫毛長,又濃密,似乎沒有被人砸的經歷,幾乎忘了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