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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這位是我的女朋友

杜莫忘想踢他小腿。

顏琛剛好往旁邊挪了一步,杜莫忘視線裡那塊熨燙筆直的雪白褲腳移走,她默默地收回了伸到一半的腳。夜幕低垂,她穿著純黑羊毛襪的雙腿藉機隱藏在黑暗裡,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動作。

“唉,算了。”顏琛妥協地嘆了一口氣,撓了撓後腦勺,“那傢伙總這樣,看起來溫和又有禮貌,軟塌塌的,其實內心裡比誰都倔強,完全是個獨裁暴君,他下定的決心沒人能改變。要是我不去,誰知道他會不會去和老不死的告狀……反正只是吃頓飯而已,刷他的卡,不吃白不吃。”

杜莫忘又想踢他了。

“發什麼愣?走吧,杜大小姐。”他最後三個字咬得特別重,故意拖長的語音戲謔又古怪。

杜莫忘莫名其妙地盯著他伸到自己面前的胳膊肘。

他不是不喜歡和她靠近嗎?杜莫忘遲疑地把搭上顏琛的臂彎,力道很輕,做好了顏琛應激把她甩開的準備。

但顏琛只是在她挽住他臂膀的瞬間收緊了肌肉,胳膊硬梆梆地像大理石雕塑,接著便放鬆了下來,拍了拍女孩勾在他臂彎的小手。

他的手看起來彷彿博物館藝術品般的優越卓美而不近人情,實際上卻乾燥而溫暖,指腹略有粗糙,撫過杜莫忘手背時觸感強烈。杜莫忘差點打了個激靈,好在他一觸即離。

“開心點,大小姐,被人拿槍逼著的可是我啊。”顏琛又是嘆氣,他今天嘆氣的頻率比前二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從街上強虜過來的呢。”

說著他邁開步伐,他太高,腿根恨不得齊她的腰,正常步伐長度是杜莫忘的兩倍多。杜莫忘緊跟著步子騰挪,差點把自己絆倒。

慌亂地跟著走了幾步,杜莫忘發覺顏琛的步子逐漸慢了下來,杜莫忘不費力地跟上他的節奏。她回頭望向路口,自己乘坐的那輛車已經不見了。

早已等候在門口的侍者迎上來,不用告知身份就微笑著揮臂領路,杜遂安已經將一切提前打理好了。

“讓人挑不出錯來。”顏琛聳聳肩,不知道是在誇獎禮儀周到的侍者,還是那位不出場的真正東家。

他們經過大堂,紅漆木簷廊兩側竹影瀟湘,蕭瑟秋風穿林而過,但到達步道時只剩下柔軟的微風,毫無冷意。竹林同時遮掩了兩畔風景,看不到假山流水,清脆悅耳的淙淙水聲卻近在耳旁。

廊腰縵回,每一處拐彎都有三條岔道,岔道後又是蜿蜒的竹林小廊,完全是一座天然與人造合璧的迷宮。

不過兩分鐘,杜莫忘已經被繞暈了,根本記不起來來時的路。她不喜歡這種沒有安全感的處境,不斷回頭,想著至少記到一些路線,可這裡的竹子廊亭根本沒有區別,很難找到標誌性的分辨物。

“為了保證諸位的隱私和用餐體驗,我們特意做了這樣的設計。”侍者解釋,“在兩位用餐時,除了上菜絕不會有人打擾,服務員會退到樓閣外的走廊裡,有需要請撳鈴。”

“不過二位今日的餐點裡有一份新鮮的清蒸陽澄湖大閘蟹,如果不想用蟹八件,可以讓我們的服務員進包廂幫忙拆蟹,他們都練就了身好手藝,能保證將所有的肉剔出來,剩下的殼拼好後從外表看依舊是原來完整的螃蟹。”

顏琛自己是怎麼樣都行,他對這種麻煩的甲殼生物向來沒有耐心,味道也不喜歡。他看向杜莫忘,杜莫忘正又一次往後看。

“杜小姐,”他挑挑眉,“你有頸椎病嗎?”

杜莫忘回頭:“什麼?沒有。”

顏琛又想嘆氣了,他什麼時候帶過這麼“活潑”的女伴,他這是牽了只猴子出門麼?可不要被熟人看到。

“問你要不要服務員幫忙拆蟹。”顏琛維持著紳士風度。

杜莫忘點頭。

“就按照她的意見來。”顏琛說。

“好的,請問有什麼忌口的嗎?”即使已經事先做好了準備,服務員還是按照規定又問了一次。

顏琛說:“我不挑食,杜小姐呢?”

杜小姐又在回頭。

顏琛險些維持不住嘴角的那抹商業微笑。

正所謂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屋漏偏逢連夜雨,顏琛還沒把杜小姐的腦袋給喊回來,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這位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的熟人女士有把酥媚入骨的好嗓子,恰到好處,並不媚俗。這聲音不僅將顏琛的僥倖心給喊沒了,還把杜莫忘的腦袋給喊了回來。

杜莫忘乍一聽這嗓音,原以為是虞萌,遠遠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