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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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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輞川”之名,還得從唐詩人王維說起。

因他畫有著名的《輞川圖》,才知那個叫做輞川的地方,此地不僅有可生煙的美玉,還有云水橋肆、舟楫過往的絕世的田園之趣,曾是唐時達官貴人、*雅士的聚會之所。

輞川,在陝西藍田縣城西南,是秦嶺北麓一條川道。

這裡山谷鬱盤,據說曾是雲飛水動,遍佈奇花異藤。古時候的輞川,川水流過,由高山俯視下去,水流回環,曲曲涎涎,好像車輛形狀,因此叫做“輞川”。

唐時的詩人畫家王維的輞川別館就在此地,傳說也不是他建的,是從大詩人宋之問那裡購得的。宋之問當年*倜儻,因在皇帝武則天面前吟了一句好詩,便扭轉了一世的乾坤,使紫氣東來,馬上封侯。可想他當時亦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活得滋潤得很,不然也不會有心力與物力建這園子。我自己猜想,可能這裡在魏晉時期就有一些館園遺蹟,那時的人頂喜歡這幽幽林下了。

王維晚年的時候,就一直隱居在此,繪《輞川圖》,表達自己淡泊名利、一心迴歸自然的心境,後此畫流傳於世。讓人稱奇的是,王維用繪畫中的“通景”手法,作了二十首風景小品詩,來描繪當時的輞川景象。每一首詩都是一幅獨立的畫,組合起來又是點面俱全,不看畫,只讀詩,也是一幅完整的園林全景。詩與畫,皆是可放可收,可點可面,移步換景,心思巧妙。後人大都是據他的這些精妙的小詩,再配上他留傳下來的畫,來揣測出當時藍田深谷中那一川風月。

比如他著名的:

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便是描述輞川中的“竹裡館”。

他的輞川穀中有二十多處景緻,分別是:

孟城坳、華子岡、文杏館、斤竹嶺、鹿柴、木蘭柴、茱萸泮、宮槐陌、臨湖亭、南垞、欹湖、柳浪、欒家瀨、金屑泉、白石灘、北垞、竹裡館、辛夷塢、漆園、椒園等諸多小景。

王維便與名士友人裴迪日日流連於此,於青山白雲中走走停停,時而當軒對酒,時而賦詩對句。想一想,真是神仙人。

王維此人一生很得意,揣測他的人應是一個很深穩的人,但又不失雅正,在官場能混,在詩壇亦是*,難怪玉真公主一見他,便喜歡得不得了。

他可算是能收能放的大家,一生官運坦蕩。他是一隻手通著桃花源,另一隻手通著天。這裡說的天,指的是大唐皇室。在他政治生活中,似也沒有什麼大錯。現在想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定是他這個人本身的那一種獨特的氣質,靜悅內斂,自可消災。

他的心懷還少悲涼,從他的詩畫中可以感覺得到,他多表達的是內心的一種平和,安詳。所以他不同於李白,他很適合唐時的空氣。晚年退隱,亦是收得漂亮,居於這輞川別業中,真正做到了詩意地棲息,留有了甚多絕妙的詩文,讓後人感覺到別樣大唐,不張揚的,真正具備貴族氣質的。

王維一生還甚少緋聞,他如此清脫地不沾塵埃,皆因他胸中那如水的沉靜,即便舞於大唐的風雲浪尖上,亦可觀四面芙蓉開。

我總是想他的那一份心懷來自哪裡,莫不是因他愛好音律,彈得一手好琵琶?抑或那崢崢叢叢的音樂,使他的心胸每每如流水淺淺,如夕嵐,如飛鳥還?

卷三:扣問(2)

似是不墮入凡境的人,內心飽滿一如秋水芙蓉,倚風自笑。

千古如此*且妥帖者,也怕只有王右丞一人。

後人多稱他為水山田園詩的代表,我看真是委屈了他,他的意義遠不是僅此一點,他更代表了一種精神,他將儒道釋浸染在他的詩畫裡,讓人感覺大唐,本色且清晰,是不同於李白的另一種華美。

後世的文人,以他為垂範,紛紛效仿,那“輞川”便也如人生的一種境界與理想,永遠定格於文人秀士的心中,溫潤地存在。

明代進士錢岱即在家鄉常熟修建別墅,即名為“小輞川”。

他的別墅自不敢與王維的相比,因此很低調地在前面加了一個“小”字。規模與感覺自是不一樣。

王維的輞川是開豁的,人入自然,他甚或沒有宅第的概念,是人棲於自然,那種開敞,不能叫做園林。漁樵耕夫也不知道自己叫做漁樵耕夫,人與飛鳥,人與流泉,已無判斷,一切自在圓融,渾然一體。

而錢岱的小輞川依水而建,無論怎樣引入虞山風光,也只是園林藝術。

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