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耳畔低吟:
“我這個人好耐心,撲也只會撲你。”
“而且…正好你五行缺金,我命裡缺你。”
兩句不正經肉麻情話說得輕聲細語,卻像鋒利鑿子一樣敲擊她看似冰冷鐵石心腸。
趁著面色還未泛紅滾燙,齊詩允垂眸咬牙罵他一句神經,匆匆開門下車,頭也不回。
跑車疾馳而去的聲浪彷彿都充滿了男人極度自信得意的情緒,齊詩允面頰掛著薄紅走進大廈門口,不成想會碰上不遠處陳家樂愣在原地望向她,滿眼的難以置信和不解。
新聞部忙到腳不沾地,他們許久未曾碰面,今天倒是特別巧。
但看陳家樂疑惑驚詫模樣,齊詩允心下便明瞭,剛才在車內和雷耀揚親密熱吻,他一定看見了。
那男人可是曾經想要他們性命的閻羅惡鬼,她怎麼能在短短几個月內就和雷耀揚發展到這種地步?
她要怎麼跟他解釋?她哪還有臉解釋?
已經解釋不清了。
此時,就如同仰頭灌下一整杯廿四味涼茶浸入肺腑,所有苦澀在一瞬間翻上味蕾,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阿樂…?”
“你要去哪?”
齊詩允心中忐忑就像是紅杏出牆被捉姦,開口就是明知故問一句廢話。
四周同事來來往往忙著上下樓,兩人站在冷冰冰大廳內,空氣彷彿也凝滯。
“…我還有采訪,走先。”
沉默數秒之後,陳家樂眼神躲閃不再說話,他捏緊了自己肩上記者揹包邁開步子往外走,語調舉動是前所未有陌生。
兩人擦肩而過,就如同電影慢鏡頭逐幀播放,陳家樂經過自己身邊每一秒都決絕。
他不再似從前那般親切,一見面就熱情叫她學姐,他不算寬闊的背影看起來似乎成熟穩重不少,而他對這份職業的熱忱,永遠都比她純粹。
他們背對著,各自踏上不同路逐漸遠離彼此。
齊詩允進電梯時眼眶泛紅,有同事發覺關心問她,也只能藉口說是眼睛不慎進了一粒砂子,磨得她痛。
而看到她和雷耀揚的哪裡又止陳家樂一人,週刊裡和她最不對付的粱嘉怡來也忍不住來觸她黴頭。
她來時路上剛好看到齊詩允從車上匆匆走下,只是並未看清車主真容,想不到一向自視清高的齊記者也有自甘墮落的一天。
“哎呀哎呀,看不出我們《明報》頭號靚妹本事不小,勾到多金大款,還貼心送你上工。”
“怕是這個工位很快就要讓賢了吧?嘖嘖…”
“我真好奇…到底是港島哪位富少?又或是什麼…讓我們意想不到的大人物?”
梁嘉怡看笑話似的靠在桌沿,聲音尖細,說得諱莫如深。
她照舊一身名牌鞋服,妝容永遠精緻,高階香水味永遠咄咄逼人,只憑叄言兩語,便引得全週刊目光都聚焦在埋頭工作的齊詩允身上。
剛才在樓下和陳家樂形同陌路,齊詩允心情本就不好,並不想在辦公室和這個不可理喻的千金小姐過多糾纏,偏偏梁嘉怡句句帶刺逆著她皮毛來順,陽盛陰衰的馬經週刊加上她們兩個也就五個女同事,一堆老光棍或已婚油膩男人都笑盈盈在等著看戲。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但是你為難我,我也只好為難你咯,此刻齊詩允心想。
“Josie,你不進八卦週刊真是業界一大損失。”
“我的私人生活不需要你關心,你也管不著。”
說話間齊詩允站起身,拿起手邊一迭稿件塞到梁嘉怡手中,對方被她嚴肅冷臉模樣弄得不知所措,恍恍惚惚接過後一臉莫名其妙。
“麻煩你寫稿認真點,有空閒聊不如查查字典,錯別字那麼多,每次校對我都要再給你通篇改一遍。”
一番話說得不留情面,只見梁嘉怡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得說不出話,論對工作專業和敬業程度她處處不及齊詩允,所以時不時就明裡暗裡各種刁難,給她增加工作量。
齊詩允拿起手邊揹包相機就準備走出去,才邁開兩步又退回梁嘉怡跟前:
“既然梁大小姐身嬌肉貴受不得馬場風吹日曬,那就請你在辦公室認真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
“還有,以後你手上的事不要再甩給我,我也很忙的。”
語畢,齊詩允雲淡風輕步出週刊部長長走廊,辦公室眾人隨即又把眼神轉向自討沒趣的梁嘉怡,直到女人氣得把一迭稿紙怒摔在面前辦公桌上散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