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慶功宴,叫表彰大會和追悼會或許更貼切一些,道路兩旁人們夾道相迎,走在最前方的是將代表一位位犧牲英雄的木盒捧在胸口的戰士們,其中某一個是屬於鍾情的,人們沉默注視著隊伍向前,用目光表達敬意。 廣場的中央,一列列方隊整齊肅穆,將領、首相和國王先後發言,發言結束後對犧牲的將士表達沉痛哀悼和敬意,隨後便是表彰,由軍功從小到大依次遞進進行。 佔歌幾人是最後一批上臺的,依舊是那些套話,最後頒獎時,為佔歌頒獎的國王倒是意味深長地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頒發的軍功章自然不是藍鈴花勳章,但也很難得了。 佔歌臉色平靜,並不在乎這次領獎的背後有多少博弈和考量,直到看見臺下一個眼神陰沉憤怒的中年男人,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千帆的父親,衝他揚了揚手中的勳章,他看起來險些氣死,佔歌終於有了點獲獎的真情實感的喜悅。 祖國的強大和戰士們為國家作出的犧牲讓各地觀看直播的人們心中激盪,一批孩童手裡捧著鮮花向臺上的領導們獻禮,人們知道長達七個小時的流程終於步入尾聲。 正當人們放鬆了精神時,變故突發,一個面容玉雪可愛,穿著小西裝繫著領帶的小男孩嘴巴驀然大張到一人多高,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分做了兩半,脆弱的皮囊無法支撐這樣的張力,崩碎成一片片模糊的血肉。 緊隨其後的又有七八個兒童產生了這樣的變化,兩三秒的時間裡,人們呆若木雞,直到一聲稚嫩的尖叫打破了這片寧靜。 "救人!" "保護國王!保護首相!" 人群亂成一團,戰士們的精神體前仆後繼地往臺上而去,然而已經有些遲了,穢物大口吞吃著聯邦的高層官員們,難以想象之後會造成怎樣的動盪。 好在國王和首相都不是酒囊飯袋,精神體第一時間牢牢護住了他們,隨後悍然發起了反擊。 然而脫胎於小男孩的穢物與眾不同,在吞吃了幾個人之後,毫不猶豫地抓起了"同伴",黑色的線條彼此融合不斷漲大拉伸,沒片刻就成了一棟樓高的怪物,而大多數攻擊對它而言都不痛不癢一樣,觸手捆起一個個哨兵嚮導。 "制止它!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有人大吼道。 "別亂!所有哨兵、嚮導撤退,不要留在穢物附近!"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感知到不斷攀高的噪音在擠壓著大腦。 "啊——我頭好痛,出來啊!"有人猝不及防,感知瞬間過載,用力捶打著自己的頭,狀似瘋癲。 混亂只是一時的,聯邦也不是毫無準備,隱藏的佈置派上了用場,一隊隊有備而來的哨兵發起猛烈的攻擊,穢物堅持了數十分鐘,終究不敵,倒了下去。 一場動亂傷亡有限,除了幾個反應極慢毫無準備的高層官員死去,以及幾個感官過載的倒黴蛋外。 但這樣的情狀負責最後獻花環節的官員逃不了處罰,被一擼到底是最輕的。 佔歌在人群外神情嚴肅,不斷搜尋著可疑的身影,這不是結束,只是開始。 "天黑了?"有人仰頭喃喃道。 像有一大片烏雲浮空,下午三四點本來是陽光明朗的時間點,此刻光明卻漸漸暗沉了下去。 人們露出了驚悚的神情,那一片不是烏雲,分明是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穢物,在這樣的巨物面前,所有人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脆弱和無力。 穢物從哪兒來,又為什麼會如此巨大,都已經不重要了,承受不住壓力的人或昏迷倒地,或頭疼欲裂,求生意志讓他們想要躲進建築裡遮蔽一部分噪音,然而穢物揮揮觸手,房屋便倒塌了,屋裡的人生存希望渺茫。 英勇無畏的從來都是精神體,只要有一個指令,便會不惜自身的去執行,它們成功拖住了那龐然乏味的步伐,戰士們疏散著附近的人群,有條不紊,穢物的體型造成的巨大沖擊已經被緩解,戰士們展現了他們應有的素質。 前提是這樣的穢物只有一個,然而事與願違,四面八方、接二連三地憑空出現了巨大的穢物。 "……把國王……交出來。" 悶悶的聲響在半空迴盪,令人驚悚的是聲音來自於穢物扭曲的線條之中。 穢物有自我意識?這是比穢物襲擊、甚至國家解體都要恐怖的事,人們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空氣都凝固了。 "裝神弄鬼。"一聲厲喝,巨大的熊貓和疑似開口說話的穢物廝殺到了一處。 "鬧劇就到此為止吧。"又有人淡淡道。 一直隱藏著的,聯邦的強者們終於出手了,他們是傳說中的十級戰士,突破了傳奇的境界,實力深不可測,有傳聞稱十級戰士已經不再是人類。 從他們的表現來看,傳聞似乎是真的,對比曾出手的九級戰士朱正的表現來看,實力翻了何止幾倍。 佔歌觀察著,因為自身的特殊,察覺了十級和其下等級的差異,他們的肉體已經完全匹配了精神體的強度和能力,而不像其餘哨兵,一身實力九成都寄託在精神體上,自身反而成了弱點。 這麼看得話,沒有精神體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