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爵費力地支起身子倚靠在架子上,疼痛也讓他清醒了許多,他試圖理清穆致突然下狠手的原因,殺人的動機通常劃分為衝動和預謀兩類。 從穆致仇恨的眼神中,他並不認為這是衝動下的行為,那麼穆致就顯得分外可疑。 "你喜歡佔歌到願意為了他殺我?" 喜歡?大概吧,但這只是促使穆致改變計劃的原因之一,他有些好奇何爵究竟想說什麼,他現在有無限的耐心,對於將死之人,耐心點聽一聽他的遺言又何妨。 看穆致不回答,何爵自以為猜到了真相,"我就知道,佔歌不過是個藉口,誰讓你來殺我的?" "你知道我死在你手下之後,你的後果嗎?"何爵忍著眩暈和疼痛一字一頓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殺了我你也必死無疑,只要你告訴我是誰僱你動手,我保證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裡沒訊號。" 何爵僵住。 穆致踢開他,拿起他身下的手機放在他眼前。 鮮血和汗水模糊了視線,何爵瞪大眼睛去看,沒有訊號,怎麼看都是沒有。 何爵癲狂崩潰了,"是誰?到底是誰讓你來的!" "是我,我想你死已經很久了,本來不想親自動手,但你自己找死,讓我沒忍住。"穆致坦誠地說。 "我不信!"何爵從前根本沒見過穆致,何談仇恨。 "好了,你也鬧夠了,佔歌在哪兒?" "……他在周銘然那兒。"何爵低頭看著身前的血跡,終日打雁終被雁啄了眼?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也許他會死在這裡,一個不知名的儲藏室裡。 他不甘心,他問,"告訴我,到底是誰想殺我?" "怎麼不相信呢?你希望聽到什麼答案,我可以滿足你。"穆致仁慈道。 …… 越山青已經走過好幾層,都沒能找到佔歌,也沒有碰到其他人。 他來到負一層,一間間檢視。 開啟門室內一片漆黑,只有大螢幕瑩瑩燈光,越山青啪地開啟燈,已經按耐不住摟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找衣服的、罵人的、把臉擋住的,越山青嫌棄地撇過頭,關上門向下一個房間走去。 走過一個個房間,越山青都有些沮喪時,"小歌?" "佔歌"戴著純白的面具從房間裡出來,匆匆看了他一眼,從轉角處離開了。 那面具還是他看著佔歌挑的,那雙眼睛也分外熟悉,卻又有點違和感,越山青沒有多想,追了上去,在佔歌離開的房間前停住了腳,看著棕紅的半掩的木門,鬼使神差地推開了。 佔歌看見他為什麼要跑?現在似乎有了答案。 越山青沒有猶豫,走了進去。 入眼是一張碎裂的銀灰色面具,不遠處的酒桶的後露出一雙皮鞋,不難看出,有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銀灰色是何爵的面具。 越山青繞過貨架,生死不知的正是何爵。 他模樣極為悽慘,鮮血染溼了他的半身,越山青松了口氣又仍覺得不夠。 鬆口氣是因為看起來佔歌沒有吃虧,而不夠是因為何爵還在喘氣。 越山青冷漠地注視了片刻,緩緩抬起手。 不論是誰,哪怕只是有對佔歌不利的想法,都該死,更何況何爵看起來並不只是想一想而已。 何爵的半張臉都爛了,打得這麼用力,小歌的手一定很痛吧。 ………… 【宿主,】 因為宿主中了藥,此時系統調取了遊輪上的全部監控,讓宿主可以及時避開其餘人,這時他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 "說。"佔歌倒還清醒,只是小腹有一股火直往上湧,看起來臉色燻紅神情迷離誘人。 【穆致在負一層遇到了何爵,兩人進了儲酒室,隨後穆致離開,碰見了越山青,越山青進了房間後沒多久祝銘路過,看見門開著也走了進去。】 佔歌停下腳步,很快抓住了重點,"何爵一直沒出來?" 【沒有。】 "規劃去儲酒室的路線。"佔歌很快做了決定,似乎有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 祝銘發現,這遊戲,是隻有他在認真玩嗎? 他在一個房間裡躲了半天,根本沒人來找他,他實在待不住了,離開了房間一個人瞎溜達,看見儲藏室門是開的,出於好奇他就走了進去,看了一眼。 而這一眼讓他看見地上模糊的血跡、碎裂的面具,和貨架後隱約的人影。 祝銘嚥了一口口水,想要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裡,卻和貨架縫隙間的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他想跑,但自認跑不過子彈,雙腳生根一般僵在了原地。 越山青也沒想到,會在這裡撞見祝銘,祝銘顯然是沒有認出他的,只顧著發抖。 對於祝銘,越山青並不算厭惡,因為他知道祝銘是個沒有爭奪家產資格的廢物,差點被淹死卻連告狀都不敢,如果祝銘有野心和能力,墳頭草應該都三丈高了。看在便宜父母的面子上,他也忍了這些年祝銘的糾纏。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出現在這裡。 越山青的槍沒有裝消音器,他也不想浪費一顆子彈,他晃了晃手中的槍,"過來。" 祝銘根本不敢過去,他已經看見了,那地上還躺著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