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本可以先把他們處死,然而,孤覺得還是讓他們的血與肉成為饗食之會的祭品更為合適。咳咳……就在這裡,撕裂他們的身體,吞食他們的臟腑,讓他們的血肉裨補我們的修行,多麼完美?”
還真齊全的族群,鬼相看著這些囚徒,相比於其他那些無名小卒,他更在意的是嗷月士,身為虻山四靈之一的嗷月士竟然也要被處死,這令他很震驚。
在進入虻山之後,鬼相已經觀察了一番,不錯,那虻山天軍營列成的巍巍軍陣確實壯觀,可是他卻並不是很在意,雖說天軍營數量極眾,但行軍打仗這一套,還是從人化鬼的鬼將們更為拿手,想那闃水聖王何等了得,最終欲待成軍不也得借重天靈上將的臂助麼?鬼相不認為妖魔的軍隊就能有多麼了不起,妖魔真正厲害的,是那些修行千年萬年,參徹天地玄機,詭幻多端,防不勝防的卓絕法術,而這一點,就是現在虻山所缺少的。就他所知,在大力將和翼橫衛都已歿去的現在,虻山也就是這虻山四靈可堪大用了。千里騏驥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那麼他又是哪來的自信,對於處死自己族中本就為數不多的一流高手竟是毫不在意?
思忖之間,摟著兩個女妖正肆輕薄的天靈鬼將卻忽然淡淡的開口問道:“敢問騏驥王陛下,如何享用這些祭品的血肉?”
這是天靈鬼將第一次和千里騏驥主動說話,千里騏驥深深看了黑霧罩面,難窺真容的天靈鬼將一眼,卻覺得這黑霧之下,透著灼灼逼人的目光,不由又輕咳了幾聲才道:“天靈將軍問的好,此番血饗便是選中一個殺一個,當眾分食,盡皆有份!”
“如何殺?”天靈鬼將還是淡淡的語氣,卻在千里騏驥話音未落時便即跟上,駸然透洩出與千里騏驥分庭抗禮的氣勢。
千里騏驥笑了笑:“吾族聖衛當前,自有取其性命之法。而後或蒸或膾、或炙或煮,又或便即生啖,一任君便。”
只能聽著這些妖魔像對待案板上的魚肉一樣討論著自己的吃法,丁曉不甘不忿的抬起頭瞪了一眼,憤憤啐了一口,這個舉動很快引起身後銀甲近衛的注意,按著丁曉的頭狠狠的抵在地上。然後聽到顏皓子小聲的嘀咕:“操你孃的……”
“騏驥王見諒,我不關心怎麼吃他們,我只關心怎麼殺他們。”天靈鬼將禮貌的向千里騏驥欠了欠身,語調卻絲毫未變。
“哦?將軍欲待如何下手?”千里騏驥反而很從容的坐下了,從茹丹夫人手中接過茶盞,饒有興趣興趣的問道。
“既為饗食之會,乃彰捕食獵殺之道,此法無論妖靈鬼靈,皆是一途。所以,我認為,還是由在座諸位親手捕殺為上,至於用什麼方法殺,各憑己術便是!”
這時候,喀忒斯卻插話了:“弄恩,弄恩,這位將軍閣下,我認為這種宴會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我們大家快樂,而快樂的方式多種多樣,儘管你說的那種方式也許也能讓大家很快樂,不過如何可以的話,請允許我說出來自西方的不同的快樂方式。”
天靈鬼將也是先前聽介紹才知道喀忒斯西方妖王身份的,大家都是虻山之客,他自然也就不再堅持,向喀忒斯略一欠身:“願聞高見。”
“在我們那裡,這是一個大家都很喜歡的方式,叫巴拉艾斯蒂卡,角鬥!”語氣一頓,看眾人都是凝神靜聽,未能會意的神色,喀忒斯更是興致昂揚,“我化身為人的時候作為貴族長老,就經常觀賞角鬥。就是把那些奴隸或者罪徒趕到一起,讓他們用盡各種辦法,殺死對方。而我們就作為觀眾,欣賞戰鬥的美,感受死亡的美,一想起那些場景,大家就都很快樂。為什麼在今天這樣的盛會中,不用這個方式呢?我可以保證,你們會覺得大開眼界的。”
千里騏驥沒有立刻說話,他忽然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那個獨目暴君,一邊飲酒作樂,一邊看著虻山四靈大肆屠戮而興致勃發的情形,這算不算是觀賞角鬥的一種呢?
鬼相側首看了天靈鬼將一眼,忽然搶在他之前說道:“西方的王陛下,您的意思,是把這些囚徒放在一起讓他們自相殘殺?可以想象那個場景,應該相當壯美。不過您怎麼保證,他們就能真正的廝殺起來?”
“所以就需要一個錦標。”喀忒斯再次露出了狡黠的神色,“我們可以規定,赦免優勝者,也就是最後活下來的那一個,相信我,為了自己的生命,他們會用一切你想不到的方式去殺死對方。”
“很有趣的想法……咳咳……一個全新的饗食之論,為了快樂,為了我們的快樂。”千里騏驥向囚徒們投過深沉的目光,語調輕輕一轉:“為什麼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