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馬上說:“那你不覺得奇怪嗎?按理說,馮垚當時如果也在這裡,應該也和他們一樣被壓在下面啊?為什麼,一點痕跡都沒有?”
戎飛面色不改,指著站在廢墟右後方的一群人,“那邊有一個彈坑,還有一些崩進去的石塊,等他們挖完了,再說吧。”
蒲英剛才見那群人距離塔樓遺址有十幾米,也就沒有在意。
聽到戎飛這麼一說,她馬上扭頭向那邊走去。
戎飛、萊亞樂等人也急忙跟上。
還沒走到,就看見眾人從彈坑裡拉出來一個人——瘦高的個子,正是梅醫生。
他聲音有些嘶啞地叫道:“下面沒有!下面沒有馮垚!”
見到蒲英過來,他馬上邁開大步迎了過來。
他本來想擁抱蒲英的,不過,手剛伸出來,他就看到自己衣袖和手套上沾著的泥土血汙,又立刻收回了手。
不過,他依然激動地對蒲英說:“我到處都找了,都沒有找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蒲英重重地點點頭:“意味著,他當時根本不在這兒!所以,他,很可能……還活著。”
“我就說他的命大嘛。”
戎飛突然插了進來,“你們倆,別急著下結論!”
他板著臉。狠心說道:“就算馮師兄當時不在塔樓,比如,下山去求援了。但在昨天這種烈度的轟炸下,他也難逃一劫!他到現在都杳無蹤跡。也很能說明問題!而且,更糟糕的是,我們的搜尋範圍變得更大了!從這裡到村裡的山路,甚至是整個這片山林,都得仔細找!這意味著,我們更難找到他了!”
戎飛的話,讓蒲英也冷靜了下來。
她心裡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
但是,不管怎麼說,沒有在哨所廢墟里發現馮垚——客觀上。增加了他也許倖免於難的可能性。
梅驊騮氣鼓鼓地瞪著總是潑冷水的戎飛,“難找就不找了嗎?趕緊的,接著找!”
“不行!”戎飛看看錶,說;“現在都快十點了,天黑路滑。士兵們也都累了,我們只能在山裡休息一晚,明天天亮了接著找!”
梅驊騮一愣,再看看周圍的義大利官兵——他們果然因為沒有發現目標,就自動拖著疲憊的腳步,向著帳篷走去。
只有中國醫療隊的人,沒有他的命令。都還靜候在一旁。
蒲英也知道,一來,她和戎飛都不能直接指揮警衛分隊;二來,剛才他們在清理啞彈和遇難者遺體時,已經很辛苦了,再讓他們幹活。確實也不合適。
她望了望周遭黑黝黝的山林。
遠處天際不時出現的炮擊的火光,勾勒出了起伏的山脊線。隆隆的炮聲,雖然遙遠,卻也聽得清清楚楚。
以色列的轟炸行動,還不知持續到什麼時候?
今天。他們只是暫停了對這一帶的轟炸。
明天呢?後天呢?
如果真主黨的軍隊再利用這裡的陣地還擊,以色列方面毫無疑問又會對這裡進行轟炸報復。
所以,必須爭分奪秒地找到馮垚。特別是他現在極有可能是受了重傷,也許正躺在哪個角落裡,等著人救援呢。
蒲英一想到這裡,馬上對戎飛說:“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就和他們一起休息吧。我要——繼續找!”
戎飛聽她的口氣,就知道她是誤會自己了。
他也不去分辯,只是說:“你一個人怎麼找?天這麼黑,太危險了!”
梅驊騮卻搶在蒲英之前回答:“我和她一起找,還有我們醫療隊的人,人多力量大!喂,你們同不同意?今晚上,我們就不休息了,繼續找我們的軍事觀察員,直到找到為止!”
他後面的話,是在問自己的下屬。
“同意!”
醫療隊的人群情激昂地答應著。末了,人群中還有一個人嘟囔了一句:“那可是我們自己的戰友,又不是老外!”
“對!”梅驊騮馬上說道:“我們中*人,從沒有在戰場上拋棄自己的兄弟的道理!走,我們繼續找,不找到他,決不罷休!”
戎飛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見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被孤立了。
他倒是能理解大家的心情,雖然覺得自己委屈,卻也只是和義大利分隊指揮官交代了一聲後,就默默地跟在了醫療隊的後面。
愛爾蘭觀察員安德魯卻也沒有跟著義大利人一起離開。
他覺得自己的命,是馮垚換來的。現在卻連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