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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哥,我該怎麼辦?”她勉力咬著唇,喃喃說著,心海早已掀起滔天巨浪,“是向那魔頭服軟還是繼續逃回中原?”
一陣寒涼的風突然迎面撲來,伴著一股草木清香。簡蒼伸鼻嗅了嗅,哽咽道:“初一,你回來了麼?”
初一蹲在樹幹上,看著簡蒼仍是蒙目依枝的乖巧模樣,忍不住微微一笑:“是我。”
簡蒼拉下遮蔽雙眼的布巾,急切問道:“被遼軍包圍的百姓怎麼樣了?”轉眼一看四周岑寂無人,又追問:“趙大哥人呢?”
初一向她伸出手,說道:“來,我帶你下去。我們邊走邊說,遼人還追在了後頭。”
山林裡突兀響起夜梟叫聲,襯著越來越沉的黑色,景色變得陰森可怖。初一隔著衣袖握住簡蒼手腕,將她帶離山道,拉著她在夜間疾走。
簡蒼的氣息越來越紊亂,大汗淋漓下,蒸騰起遍體淡雅的蘇合安息香氣。初一訴說完趙大鴻苦戰遼軍、自己力斃兩名指揮使事蹟,又簡略說了說百姓的遭遇,回頭一看,發覺身後之人氣喘鬱郁,纖弱身形在淡淡光亮中如綠荷剪霜,越發搖擺不定。
初一略微調整下氣息,極力捕捉後方動靜,見無所應,才回過臉對簡蒼說:“休息一下。”隨即沉默站在樹邊,等著簡蒼回蓄力氣。
簡蒼擦去滿額的汗水,抬頭環顧四周黑魆魆的林景,喘了口氣。一條小山蛇受到驚擾,擺著尾巴擦過她腳背,她頓時驚叫一聲,跳向了初一那邊。
初一目光如炬,自是可以看清一切。他一動不動佇立著,伸出一條手臂挽住她:“不要怕,是隻小兔子。”
簡蒼站著想了想:“不對,不是兔子。”
先前看到百姓苦難,她哭得腸肝寸斷,初一早就對她瞞住了一切暗痾固疾,未曾想到此刻的她竟是異常敏銳。
“那簡姑娘認為是——”初一慢慢試探道。
“是蛇。”簡蒼篤定地說。
“何以見得?”初一心內稱奇,沒有放過這個看似無關的問題。
簡蒼雙瞳間的星輝光芒迅速沉沒下去:“我的面板和常人生得不同,非常脆弱,能感覺到一切細小的東西。倘若……倘若受到責罰……自然也是加倍地苦痛。”
簡蒼說得欲言又止,初一垂下雙眸,細細推斷成因。
夜風亂入山林,喚醒遲暮野槐,抖動葉子簇簇作響。半月銜孤松,秋霜靜寂寥,映出一片慘淡山色,簡蒼看著滿眼黑影,抱住手臂,再向初一靠近了一步。
“怕?”初一輕聲問。她點點頭,後又想起什麼,再搖搖頭。
初一低頭看著她勉強的神色,笑了笑,問道:“簡姑娘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我想回中原。”儘管簡蒼的身軀冷得瑟瑟發抖,但是她的聲音卻是無比堅定。
初一默然。
簡蒼抖著聲音問:“初一……認為呢?”
初一心中早就有了論斷,但不能明說。他抬眸靜靜地看著她,眼裡有種不易察覺的憐惜。天色昏暗,以簡蒼較弱的功力,原本就看不清,此時聽到初一沉默以對,她不禁慌亂了語氣:“初一……你還在嗎?”
初一應聲而答:“我在。”
“你能幫我逃回中原嗎?”
初一嘴角逸出輕輕的嘆息:“談何容易。”
簡蒼猛地抓住了一絕索,防止它再繼續顫抖下去:“為什麼!我們現在距離中原不過百里!”
初一沉默良久,才道:“我正是因為突破不了武州防線,才撤身朝回走,準備跑到塞外去。”
簡蒼蹙眉:“武州……可是世子秋葉據守的最後一道防線,號稱為‘燕雲第一州’的武州?”
初一低聲道:“正是。”
聽到這個名字,夜風似乎更加悽清了。簡蒼默默忍受著寒冷,半晌發不出任何聲音。過了很久,她才開口說道:“可是,我們總要試一試的對吧?假如前方有了戰報,世子離開了武州……假如我們混在逃難的百姓中,剛好又出了城門……這樣的情況總會有的對吧?”說到最後,她似乎連自己都不能說服,語無倫次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初一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就照簡姑娘的意思試試吧。”
朦朦朧朧的淡月爬上遠處山丘,寂靜注視著苦寒大地。初一抬頭看到天已黑透,向簡蒼提議晝伏夜出,逃避兩方的追殺。簡蒼看了看漆黑黑的夜,裹緊了襦裙衣襟,輕聲說:“一切都聽初一的安排。不過眼下,我們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