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不對,網咖的客流量有明顯下降,總的來說貪生怕死的人還是佔多數。
“我聽專家說這個肺炎怕熱,等天氣轉暖就該自動消滅了。”連玉回憶在新聞裡看到的隻言片語,眯著眼睛給江曉萍出餿主意,“你住的病房裡有暖氣片吧?沒事兒你就抱著那玩意兒唄,寧可信其有嘛。”
江曉萍讓她逗得連連咳嗽,在連玉看不見的地方用力點頭說:“行,聽你的,我晚上在暖氣旁邊打地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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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通話電話護士剛好走進來,抽出江曉萍腋下的體溫計看了看,輕輕嘆口氣對她說道:“你的高燒沒有退,必須得加大劑量用藥了。”
江曉萍仰躺在病床上看天花板,問護士:“今天探病的東西什麼時候送過來呀?”
“大概要下午四五點鐘,改了規定,每天只能送一次。”
江曉萍翹起唇角笑了笑,“哦,那應該來得及,等我打完針能用下護士站的微波爐嗎?我同學送了蒸餃過來。”
第二天連玉再打電話江曉萍那邊始終無人接聽,走廊裡的公用電話一直是佔線狀態,連玉只好到醫院大門口一探究竟。
醫院的大門敞開著,一輛黑白相間的金盃車緩緩駛出來。連玉剛想過馬路,醫院大門旁忽然傳來一陣哀痛的哭聲,兩名老人互相攙扶著跌倒在地,朝著金盃車的方向伸手,似乎想挽留些什麼。一個年輕人從旁邊一輛轎車上下來,將兩位老人請到車上,隨後車門一關直直追著金盃車遠去。
身旁有人搖頭嘆息,“又一個送火葬場的。”
“第多少個了?”
“沒數,數不清。”
連玉忽然膽怯地倒退幾步,拔腿就跑。
晚上江曉萍給她回過電話來,未語先笑,“總算吃到你常說的酸菜餡蒸餃了,真好吃啊。”
“你吃了幾個?”
“嗯……三個。”
“別撒謊,一聽就知道你頂多吃一個,是不是還分給別人了?”
“哎呀,那麼多人都看著呢,總不能一個都不給吧。”
連玉頓了頓,“吃就吃吧,還想吃我下回再給你送。”
江曉萍磕巴都沒打一個,直接說:“還想吃。”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晚連玉在睡夢中一直在不斷地包著酸菜餡蒸餃。比她手掌還長的蒸餃她包完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好似怎麼也看不到頭。
正在她越來越著急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幾聲電子合成音,一睜眼心臟就悶得厲害,躺著出了好一會兒汗才拿起手機。
收件箱裡靜靜躺著一封簡訊,號碼來自江曉萍手裡的那部三星手機。
“其實你已經猜到了吧?我確診了。”
眼淚奪眶而出,連玉像小動物一樣咬著自己的虎口試圖將哭聲憋回去,卻徒勞無功。於是她不再等待,立刻將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對面的江曉萍急促喘息著,卻用輕鬆的語氣跟連玉打著招呼,“嗨,你沒睡啊?”隨後便是驚天動地的一陣咳嗽。
任由眼淚撲簌簌往下落,連玉冷靜問道:“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夜裡突然就成這樣了?”
“晚期嘛,都這樣。”
連玉剛想再說些什麼,病房裡忽然響起一片儀器的滴答聲,緊接著有醫生大聲呼喊著一些專業術語,連玉正在凝神細聽,電話卻被人結束通話了。
她忽然膽小無比,說什麼也不敢再打過去,於是只能在床上枯坐到天亮,等東方露出第一抹亮色便急不可待地給連心打電話。
“姐,你教我調酸菜餡吧?”
酸菜餡好調,面不好和。連玉上來一股倔勁兒,無論如何也要把餃子包出來不可。一上午時間嚯嚯了宋挺半袋子白麵,好不容易和出來一塊軟硬適中的麵糰。
連心告訴她,不會擀餃子皮不要緊,一下一下慢慢來,熟能生巧。於是連玉用一個上午的時間包出來兩蓋簾餃子,奇形怪狀、大小不一,有的還漏著餡。
這回她不怕被人笑話,拍了照片給江曉萍看,發簡訊說:“姐第一次包餃子就是為你,感動不?”
太陽都下山了江曉萍才回復她,“感動。”
連玉看看時間,今天肯定是來不及了,於是她在簡訊裡告訴江曉萍:“明天下午我踩著點給你送去,保準讓你吃到熱乎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第二天連玉在三點半將餃子裝好,打車趕往醫院。
老天偏愛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