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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她自由了

江曉萍再次失聯了,她乘坐的那架飛機上的全部旅客落地便被拉去醫院集中隔離。

沒有人通知連玉這個訊息,她是透過新聞報道和查詢航空公司的公開資訊後得知的。

江曉萍的手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連玉在新聞裡知道了隔離醫院的地址,跑去找過兩回。第一回醫院外人山人海,都在朝裡張望;第二回院牆外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醫院大門口有人在組織登記訪客資訊。

連玉排了整整半天的隊,終於將自己的名字登記在了訪客本上。一個護士模樣的年輕女人告訴她醫院會逐個通知隔離人員,讓她回去等電話。

從臘月二十三一直等到正月初三,整整十天連玉終於等到了江曉萍的來電。她用醫院走廊裡的座機打過來,跟連玉抱怨她明明沒有任何症狀,卻也必須每天吃藥打針。

“同一架飛機上有人確診了,我們全部的人都屬於密切接觸者,得預防著。”江曉萍左手握著話筒,右手不住纏繞電話線,“條件跟廣州比差遠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窗戶都焊死了還得交隔離費。”

“就你事兒多,人家讓幹啥你就幹啥得了,乖乖吃藥打針,時間一到能好好走出來比啥都強。”慌了十天的心終於落地,連玉特別怕聯絡不上江曉萍,一再追問她手機的下落。

“別提了,下飛機一說要去隔離旁邊老太太哭爹喊娘地不去,在擺渡車上跳車的時候一抬手把我手機打掉了,直接讓擺渡車碾了個粉碎。”

“讓她賠!”連玉兇巴巴地教唆,“你那手機四五千呢吧?讓她原樣賠一個新的給你!”

江曉萍吭嘰老半天,小聲說:“算了,她確診了,在重症監護室呢。”

連玉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那……她離你那麼近,你沒事兒吧?”

江曉萍恨不得當場來首青藏高原向連玉證明一下自己的肺活量,“沒事兒,要是被傳染早就有症狀了,我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呢,年輕就是身體好,沒辦法。”

江曉萍隔離的那層樓只有兩部公用電話,打電話特別不容易,她男朋友跟她不在同一層,平時聯絡都得靠吼。連玉於是把自己剛買的三星手機託醫院大門口的護士送了進去,一同送進去的還有一個紅包和一盒巧克力。

拿到手機的第一時間江曉萍就給連玉打電話抱怨,“你挑巧克力的眼光要是能跟挑手機一樣就好了,巧克力比我喝的藥還苦。”

連玉納悶不是啊,巧克力是宋挺給她的,說是比利時進口,她嘗過,齁甜齁甜的,怎麼能比藥還苦呢?難道白色巧克力是甜的,黑色的是苦的?那也怪不得她,她總覺得黑的看起來要比白的好吃,所以才把黑的送給江曉萍,誰知道好心辦壞事了。

後來連玉還不厭其煩地往醫院裡送過瓜子、花生、炸帶魚,連心寄過來的香腸,鍾延輝燉的老母雞,誓要讓江曉萍在隔離期間吃到所有春節該吃到的東西。

正月初八宋挺再次蒸酸菜餡蒸餃,連玉一口氣裝了十個,頂風冒雪送去醫院。門口崗亭接待她的卻不是從前的那名護士,一個兇巴巴的保安登記完資訊隨手將飯盒扔在腳邊的塑膠桶裡,一點都沒有要趁熱送進去的意思。

連玉好話說盡,那人始終用不能擅自離崗為藉口,拒絕將飯盒送到隔著一個停車場的醫院大廳裡。她沒辦法,跑去商店買了一條煙兩瓶酒,陪著笑臉想讓人家通融一下,再不送進去真的涼了,酸菜油梭子餡的蒸餃涼了怎麼吃?

“我管你吃不吃!”保安看都不看菸酒一眼,“什麼能有命重要。”

連玉忍著氣,還在跟他好說好商量,“我來送東西不止一次了,之前那個護士姐姐就可以,麻煩你……”

“所以她死的早啊。”保安往椅子裡一靠,踢一腳塑膠桶,“想送就放下等裡頭來人拿,不想送現在就拿走。”

連玉愣了一下,搞不懂他那句話是怨言還是在陳述事實。

“嗯,聽說確實感染了。”江曉萍說話的語氣有些低沉,她隔著柵欄跟送東西來的護士姐姐見過許多面,雖然看不見臉孔,但對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睛十分熟悉,“才二十七歲,結婚剛半年。”

連玉咬緊下唇,好半天輕輕問道:“你怎麼樣?還好嗎?”

江曉萍的語調輕快了些許,“我好著呢,你別聽新聞裡嚇唬人,我們這層樓光我知道的感染後康復的就有三個,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也許吧,連玉想。城雖然封了,但一直是外緊內松的狀態,許進不許出。生活在城市裡的人們該幹嘛幹嘛,日常生活中好像也沒有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