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英格蘭,薩福克郡,小漢格頓村。1
深夜的施工現場被大功率射燈照得一片雪亮。但工人們早已回到附近的宿舍裡安睡,工地裡靜悄悄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大門口站著一位頭戴安全帽的亞裔女性,她左手裡握著一大串鑰匙,正緊張又茫然地向工地之外的黑暗中望去,彷彿身後的工地裡關著什麼恐怖的野獸,而身前的黑暗依舊危機重重。
連續兩聲噼啪的爆響,她聽見有人“窸窸窣窣”走來的聲音。
“誰?”女人顫抖著問,右手死死握住口袋裡的什麼東西,“誰在那兒?”
“別緊張,弗朗索瓦絲,是我。”率先走出黑暗的是個高挑的金髮女郎,白衣白褲,蹬著一雙及膝的黑色長靴,看上去相當硬朗,“好久不見了,辛苦你親自跑一趟。”
“阿波羅尼婭!太好了萬幸是你!你們早點弄完這個,我就可以回法國了。”女人鬆了一口氣,又對落在後面檢查、佈置著什麼的老人打了個招呼,“晚上好,鄧布利多先生。”
兩年前他們玩笑般的言語成真了——鄧布利多真的來了麻瓜建築工地,沒有穿他熱愛的三件套,反而穿了一身寬鬆輕便的運動服。
“好久不見,弗朗索瓦絲,很高興看到您美麗如昔。”鄧布利多用一口標準的越南話和她打招呼,“今天真是一反常態的悶熱,是不是?”
阮福芳慈捂著臉,雙頰暈紅,小聲回了一句:“多謝您的誇讚。”
“我已經佈置好了,在我們結束之前,任何巫師都不能以任何形態接近這裡。”鄧布利多紳士地比了個請的姿勢,他把長長的頭髮與鬍鬚編成了麻花辮,保證不影響今天的行動。
阮福芳慈回身去開門,一邊擰動鑰匙一邊問:“那個老鼠還沒找到?你們怎麼能讓他跑了呢?”
“我怎麼知道!”阿波羅尼婭一臉晦氣,恨不得捶胸頓足,“說好了給我,也讓我去拿,等我一去,跟我說跑了,找不見了!”
“在劍橋丟的嗎?”阮福芳慈推開鐵門,引他們往裡走。工地很大,主體建築已經有了初步的鋼筋輪廓,然而他們要去的還在更後方。
“在威爾特。”阿波羅尼婭搖搖頭,“我知道你的意思,盧修斯不是那種明抓暗放的人。”
“對於一隻老鼠來說,一座佔地上千英畝的莊園是絕佳的逃生藏身之所。”鄧布利多中肯地評價,沒留神及時低頭,險些撞到了腳手架。
“你打算蓋個什麼,阿波羅尼婭?”鄧布利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注意到這裡幾乎已經面目全非了,你把那片不大的黑樹林都伐乾淨了嗎?了不起,短短几個月的時間……”
“我趕時間嘛!”阿波羅尼婭笑道,“您去找過奧格登了?我敢打賭,就算他本人故地重遊,也認不出當年的岡特老宅了。”
相較於前面已經搭建起鋼筋水泥結構的主體建築,工地後場的附屬設施顯然還處在打地基的階段。廣袤的深坑中,正中的土墩上孤零零戳著一座稀破的小木屋,籬笆與花園早就鏟沒了,只剩下這座彷彿幾片木板信手亂搭起來的房子,散發著詭異的不祥氣息。
“都不必我提前知會,壓根兒沒人敢動。”阮福芳慈苦笑,“好幾個人找到我,讓我找驅魔的來看看,還說法國的神父就很在行。”
鄧布利多豎起魔杖,朝著阿波羅尼婭眨眨眼。她愣了一會兒,連忙把自己的魔杖搭過去,比了個十字——恰好她的要短一點兒。
“向您致意,弗朗索瓦絲女士。”阿波羅尼婭嚴肅地說,“這位是奧朗德主教,我是克洛伊修女。”
阮福芳慈被逗笑了,看上去輕鬆了不少。“快點吧!”她催促道,“你們要怎麼過去?”
坑底是挖掘機的舞臺,不是給人走的。
阿波羅尼婭躍躍欲試——年後她開始和其他食死徒一起向伏地魔學習飛行,一直裝作沒學會,平常也沒什麼機會show一下。
可鄧布利多俯下身,用魔杖敲了敲坑壁,一座晶光燦爛的彩虹橋從泥土間探出頭來,筆直地向前延伸,直到沒入岡特老宅下的土墩裡才漸漸穩定。
“酷……”阮福芳慈喃喃著瞪大了眼,“不管我看到多少次,我還是要說,魔法真的好酷……”
“你不能過去,弗朗索瓦絲,那太危險了。”阿波羅尼婭轉動魔杖,繞著阮福芳慈畫了個圈,細細的白色火焰從她魔杖尖端湧出,落在地上安靜的燃燒,“任何對你不友善的人都無法透過這道火焰,待在裡面,別出來。”
她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