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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當然。”昉熙傲然道:“凡是闖入這地道的人,都要死!這少年是三年前,太子被殺之後兩天闖入這裡,也是死在此處的第一人。我見他年輕,陽氣重,特意將這屍身留在此處看守門戶。”

李淳風眼中顯出一絲瞭然之色,嘴唇動了動,又咽了下去。最終還是說道:“如今珍寶又在何處?”

“自是到了它該去的地方。”老僧一雙光芒銳利的眼已經變成血紅。“李世民這亂臣賊子,很快就要報應臨頭了!你們也是,甘心做他的走狗,便只有死路一條!”

手中刀失控地要割破尉遲方喉管,就在此刻,李淳風閃電般伸手,在牆上一扳,二人身後突然發出隆隆巨響。昉熙無意識地轉頭看去,卻是剛才倒下石門緩緩立了起來。這一分神稍縱即逝,機會難得。尉遲方身手矯健,豈能放過,腦中尚未反應過來,身體已本能動作,左肘一抬擊向昉熙腹部,右手順勢扳住他持刀的手。

情急出手,自然不遺餘力,未料到這年老僧人竟是神力驚人,絲毫不肯放鬆,而是更緊地箍住了自己。兩人在地上翻滾糾纏,尉遲方力氣雖大,卻因為手臂被圈在內側,無法用上勁力,怎樣也不能掙脫。頸上壓力陡增,眼中只見到老僧那張扭曲的面孔,看起來猶如鬼魅。

“殺”

從殘缺齒縫中吐出這個字,緊緊扼住尉遲方的喉頭。校尉艱難地伸手想要扳開,腦中一片混亂。突然身上那人停了一下,然後慢慢鬆開手,一顆光頭沉重地耷拉了下來。連忙推開,狼狽爬起,卻看見酒肆主人正隨手扔掉手中一塊石頭。

“君子動口,小人動手。本以為有尉遲在,便可放心做君子,”拍了拍手,酒肆主人搖頭道:“看來還是不成哪。”

尉遲方驚魂未定,顧不得他話中調侃意味,先看地上,老僧昉熙已經昏死過去。伸手探了探鼻息,確定人還活著。李淳風則取下松明,仔細檢視方才那塊石頭,石上血跡殷然,顏色卻陳舊,想必淨修與元覺正是死在此物重擊之下。

“現在怎麼辦?”校尉一面伸手撫著自己頸項,一面心有餘悸地望向老僧。

“管它怎麼辦,先離開此地再說。”男子舉起松明朝門口走去,光線照耀著的牆壁上,赫然有一條暗道,想必昉熙便是由此而來。順著暗道曲曲折折走了一段路,有一條斜向上方的階梯,一路爬上去,移開頂上的活板,光線隨即射入:上面竟是一間禪房。

“難怪他出現的那麼突然。”長吁一口氣,尉遲方有重見天日之感。“原來這暗道直接通向昉熙房中。”

“嗯”了一聲,李淳風轉向他。“尉遲打算怎麼做?”

猝不及防,尉遲方呆了一呆。“什麼意思?”

“我是說,這件事你要如何處理。”

“當然是向本官報告。”校尉回答得不假思索。“事關重大,密室中財寶又不知落到何處,難保還有其他密謀,這些事都要著落在昉熙身上。”

酒肆主人再次嗯了一聲,語氣卻不置可否。

“不過,還是有些地方不甚明瞭。”校尉一邊思忖一邊說道:“昉熙殺了淨修,是因為他想要向官家告密。但元覺又是為何被殺,難道也是隱太子的舊部?”

“元覺是因為發現了秘密,才遭到滅口。淨修遇害那天,昉熙從地宮中將他屍體運上來,偽裝成墜塔現場,卻大意地將血跡留在了石碑機關上。恰好被元覺看到,於是他好奇窺探,從密室中屍體上取下了這玉佩,也招來殺身之禍。”取出懷中玉佩,李淳風若有所思。

“可是石碑上並沒有血跡啊。”

“當然有。你可記得第一次見到石碑時碑上有不少灰塵,方才再看卻光潔如新,必定有人特意擦拭過了。寺中這幾日連連有人死去,正是混亂之時,若無特別原由,比如掩飾血跡,誰會去擦拭一塊平日無人注意的石碑?”

“但那樣的話,他為何不將發現告知我們?”

“因為他心懷鬼胎,生怕暴露自己的惡行。”把玩手中玉佩,李淳風道:“如今已知道,山上那具屍體就是桃蕊,也是元覺的情人。他誘拐了這名俗家女子,最終又因為害怕事情暴露而扼死情人。此事與昉熙的陰謀原本無關,元覺之死,更像是冥冥中的天道報應。”

“那麼馮嬤呢?她又因何身亡?”

“馮嬤的屍體並無外傷痕跡,現場種種跡象都與自殺吻合。目前看來,她應是為昉熙所騙,謀害主人,此後一方面擔憂事情敗露,一方面也是心中有所愧疚,終於投水自盡。”

“可是,”想起了昉熙的話,尉遲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