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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阿布杜拉?阿布杜拉已經放棄了嗎?有一會兒,我和喬治也都愣在原地,動彈不得,只是瞪著腳下一張一合的大裂口,再瞧瞧綁得緊緊的桅頂。看來是這兩腳分立草船兩側的桅杆將這兩半船身攏在了一起,要不然,那些繩索早就斷了。這時,諾曼突然出現在我們身邊,瞪大眼睛,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

“不要放棄啊,夥計們!”他咬緊牙關說道。

於是我們都行動起來。卡洛和聖地亞哥拖出一圈圈繩索,取出其中最粗的,比畫著長短把它們砍成小段。喬治拿著繩索的一端跳入海中,在船底水下來回穿梭。我和諾曼爬遍全船,檢查那些被磨斷的繩子,估『摸』著這艘船還能撐多久。紙莎草開始浮現在船的尾波里,或是單根的,或是成束的。阿布杜拉掄起大錘,把一根大針敲進船身。這根針其實是一根又長又細的鐵釘,一端有一個針眼,能穿過一根四分之一英寸粗的繩子。我們打算用這根針把這條“草船”縫合起來。尤利獨自負責對付舵槳,一連幾個小時都沒休息。喬治拿著我們最粗的繩索,先在船底作交叉狀來回遊了四次,我們像給木桶上箍一樣用這四股繩子將船面攏緊,希望能合攏船身,否則雙腳桅的桅頂就要裂開了。喬治接著又游到船底,找到阿布杜拉敲下去的“縫針”。喬治在水下必須先將針眼裡的繩子拽出來,然後等阿布杜拉在另一個地方再將“縫針”敲下去,把繩子穿過針眼。這樣,總算把這致命的裂縫大致補上了。但右舷的紙莎草還是少了許多,因而草船向右傾斜得更厲害了,桅杆也歪了。不過,“太陽”號仍在疾馳,喬治必須綁上保險索才能不被甩掉。直到我們最後一次把他拽上船來,大家才鬆了一口氣,我們真怕他的腦袋被大鐵釘扎到。

卡洛因為伙食不好覺得很過意不去,因為海水經常衝進做飯的地方把火澆滅。黃昏時分,我們發現船上一隻很大的柳條箱出現在船後的尾波里『蕩』漾著,也不知道里面都裝了些什麼。天黑以前,我們檢查了一下重新縫上的紙莎草捆,針腳跨過了右舷一側,我們用來縫補的細繩正在不祥地扭動著。細繩不堪重負沒入水中,這樣一來,我們走過這裡時都必須過齊腰的水。夜幕降臨了,我最後瞥見的是阿布杜拉的兩個白眼球,就在艙門裡面的一個角落裡,上下忽閃忽閃的。諾曼收到一份電報,說伊鳳租的船可能在四五天內同我們相遇。

7月10日,我們在日出時分睡眼惺忪地醒過來。我們每個人都分別睡在兩個箱子上面,可是我們身下的箱子整夜都在上下左右地挪動,而且還與“太陽”號的動向不合拍。諾曼在他那兩隻『騷』動的箱子上實在無法保持平衡,乾脆就躺在我們的腿上過了一夜。我們醒來首先想到的就是把昨天攏住船身的四股繩子再捆緊一些。此外,我們又在桅腳的地方加了一道繩子,以免兩條桅腳裂開。我們拿著那根長針敲來敲去,一整天都在忙著修補這條草船。

這一天,諾曼收到無線電報,說是兩位美國攝影師已經在馬提尼克島上等候,而一艘名叫“謝南多亞”的摩托快艇已經出發去該島接他們上船。但是義大利的電視臺竟然報道說,我們在草船上已經無計可施,早已坐上橡皮救生筏了。我們覺得既諷刺又滑稽,都想起了當時把它切成碎片的情景,可誰也不覺得惋惜。即使它現在完好無損,我們也不會轉移到橡皮救生筏上去的,我們還有足夠的紙莎草,完全可以繼續漂浮下去。巨浪一個接一個朝我們劈頭打來,卡洛大叫一聲,原來他最好用的那把長柄平底鍋被衝到海里去了。這時,喬治拿著一個還在滴水的紅『色』東西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說是他在齊膝深的水裡找到的。

“有沒有用?沒用的話,我就扔到海里去啦。”

原來是一個小型滅火器。那時右舷是禁止吸菸的,當時它就掛在那裡。這個東西被扔到海里時,大家哈哈大笑起來。薩菲吊在帆纜上,眼瞅著這個滅火器沉入大海,連她也齜著牙齒,發出低吼,像是要表明她也明白了這個笑話。

7月11日,海面開始平靜下來,波濤的起伏也平緩下來。可是浪花還是從船尾衝進來,洗刷了一大片船面,甚至還淹沒了右舷的橫樑。我在夜間值班時,幾個星座和北極星多少天來第一次『露』出雲層,我用“校正儀”一測,立刻找出了我們所在的位置為北緯15度。

午夜時分,幾道巨浪越過沒入水中的右舷橫樑,一下衝過了柳條艙壁,這股力量將諾曼身下一直睡著的一隻木箱打成了碎片。這隻箱子早被騰空了,如今只剩下幾塊破板在艙裡的水面上漂來漂去。草船修補的地方不時發出一種特別刺耳的聲音。結果,那晚又來了一個浪頭,將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