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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5月5日下午,北京的十四所高等學校的校長聚會於北京大學,正式打出了“校長團”的旗號。以蔡元培為首的大學校長們終於大義凜然地走上了大街,以風蕭蕭兮一去不復還的氣概,齊赴警察廳,找吳炳湘放人。
這位警察總監先被這批學界領袖的氣勢震住他們一致認為:學生的愛國行動實為團體行動,學校行動,所以不能讓被拘的少數學生負責,而應由各校校長負責。並表示願以各校校長本身抵罪。如不答應條件,將率領全北京的教師集體罷教。而蔡元培更是推開眾人,一馬當先地擋在他們面前,神情決絕地說:
“鄙人是北大校長,願負完全責任,願以一人代學生向政府抵罪!”
吳炳湘倒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只得藉口說這次捕人是國務院的命令。如要釋放,也非有院令不可呀,把球踢到上面去
校長們無奈,又集體來到教育部找傅增湘。不巧這位受氣的總長因屢遭訓斥剛提出辭呈,正好不在部裡辦公。校長們又吵吵鬧鬧地趕到總統府和國務院,沒想到徐世昌和錢能訓都託詞拒絕會見。
但“校長團”集體請願、保釋學生的訊息已傳進了中南海,震動了北京的中外輿論。
校長們有所不知的是,那位國務總理錢能訓其實正在裡面召開緊急內閣會議。自昨日始,要求釋放學生的電文已雪片般從四面八方飛來北京。上海三十三所大專學校聯名錶示,如再不放人,各校學生願為後盾。而安徽省全體學生說得更絕,國恥日之前政府不放人,則全體無限期罷課。社會名流如江大燮、林長民、王寵惠等,也聯名致函警察廳,威脅政府說,國恥紀念日即將來臨,北京學生和社會各界正醞釀召開國民大會,如釀成激變,後患將不堪設想
內閣緊急會議其實昨天就已經開了,只是一直沒有好的對策。軍閥們對這場學生運動真是恨之入骨,會議上關於解散北京大學,撤免蔡元培,幾乎為一致主張。那位警備司令段芝貴甚至說出“寧可十年不要學校,不可一日容此學風”的氣話。而教育總長傅增湘倒不愧為一介書生,竟敢站出來反對解散大學,為蔡元培解釋。他說:
“解散大學古今中外無此先例,蔡元培在學界地位不可動搖。如貿然將其撤職,學界將由此大亂。”
錢能訓真是惱怒透頂了,大罵起傅增湘的糊塗。他刻薄地眯細眼反問這位老翰林:
“你說蔡元培做校長地位不可動搖,若蔡元培死了則又如何”
他怎能不怨恨這位蔡元培本來他這屆內閣碰上了巴黎和會,已發發可危,而蔡元培又鼓動學潮給了他致命一擊。他真是老鼠鑽進了風箱,兩頭受氣。輿論和各界通電將他斥為鎮壓學生的劊子手,而剛才跑去向段祺瑞討主意,又白受了一場冷遇。他說看來國恥紀念日已經逼近,鬧事的學生也只能先放了再說吧。段祺瑞卻冷冷地諷刺道:
“你們如果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槍鎮壓,甚至暗殺掉蔡元培,哪會造成今天的被動局面?告訴你,作為一名政治家,對付學潮只有一條對策:那就是兇、狠、快!”
更讓錢能訓沮喪的是,他已聽說了段祺瑞正授意安福國會,借這次學潮來鼓動政期,進行倒閣活動。想派安福系頭子王揖唐出面重新組閣他終於惡狠狠地在心裡咒了句:
“學潮!學潮,可鄙的學潮!你們每鬧一次,中國就要倒臺一屆內閣!”
北京的全體學生又進一步發動了攻勢,他們於5月6日,宣佈成立了‘“北京中等以上學校學生聯合會”,簡稱學聯。並將總部設在馬神廟的北大二院,還在《會綱》中明確規定了:“至於全體者《即帶有普遍性的重大問題》,由本會暫行委託北京大學學生幹事會執行之。”
蔡元培見政府兩天沒放人,又焦慮地率校長們前去教育部。這次總算碰見了辭職未成的傅增湘。校長們請求他設法營救學生,他也一口答應斡旋。並悄悄向蔡元培透露了政府已有所鬆動的訊息。要他們快去盯住吳炳湘,但警察廳可能會提出一些交換條件,先答應了再說吧,保人要緊!
蔡元培感嘆地望著這位因自己遭受連累的朋友。他想起前不久的那場“林、蔡大戰”後,林琴南的那位同鄉張元奇,曾運動少數安福系議員,聯名彈劾傅增湘,後終因不得人心沒有成功。他動情地說:
“元培自來京後,幸虧遇上了你和靜生兩位總長,否則北大恐怕早已全軍覆沒這次學生如能釋放,元培一定辭職,再不敢驚擾大駕”
傅增湘也感慨地說:“弟也早已厭透了官場的空氣,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