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攻嗎?”鬼子軍官將手按在了軍刀柄上。
“不。”小野很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在有些時候,有效的防禦就是最好的進攻。敵人就希望我們盲動暴露,好用那精準的槍法把我們幹掉。而我們,應該從帝國勇士的鮮血中得到教訓了。”
留下三個士兵監視敵人,小野回到宿營地整頓人馬,情況是令人沮喪的,五十多人的小隊,經過程盈秋和王虎的消耗,再有黃曆的橫砍豎殺,死傷慘重,完好無損的只剩下了十二個,傷員加在一起,有十七個,多數是王虎這門遠端迫擊炮,再加上黃曆的詭雷造成的彈片傷。
“重傷員有七個,輕傷十個。馬匹只截住了三匹,很難,很難全員而退。而且,而且物資也被敵人放火焚燒,所剩無幾。”鬼子軍官感到震驚和悲傷,這真是一場令人不敢置信的噩夢,赫赫皇軍竟然會落到這悽慘的結局。
小野頗費腦筋地撫著額頭,傷員已經超過了戰鬥人員,這是太大的拖累,何況外面還有一頭窺探著、襲擊著他們的“惡狼”。這場突然降臨的大風雪,即便是有足夠的馬匹,前進的速度也快不到哪裡去,緩慢地走在雪野中,那真是敵人最好的射擊目標。恐怕這也是敵人最希望的,鮮血和屍體會成為撤退之路的點綴。
看著不斷髮出呻吟的傷員,小野握緊了拳頭,固守待援,與敵人拼時間,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不知道援軍在這風雪之中,幾時才能夠來到。
“給大木閣下發報,我們被困於白石峪東南約二十公里處,大雪封路,馬匹被劫,物資損失,外有強敵,請他派兵接應我們。”小野終於下了決心,拋下自己的尊嚴,伸手叫過報務員,低沉地說道。
“哈依”報務員答應一聲,跑進帳篷。
“閣下,不如由卑職在此等候。”鬼子軍官猶豫著上前說道:“您帶著兩名士兵先行撤離,路上遇到援兵,也好給他們指明快捷的道路,以便儘快趕來。”
這話說得好聽,意思倒很明白,便是讓小野先行偷偷逃命,他們在此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我不會走。”小野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說道:“不過,你說的也不錯,應該派人去接應援兵。挑選兩名強壯計程車兵,讓他們騎馬衝出去。”
儘管下達了固守待援的命令,但小野的心裡卻知道實現起來有很大的困難。物資,敵人還真是狠毒,潛進營地一是驅趕馬匹,二是損毀物資。沒有了馬匹,他們在雪地裡跋涉不僅費力,而且會象烏龜一樣慢。而沒有了物資,在冰天雪地裡又能堅持多久。
大木蒼野雖然回了電報,說是派了兩個連的偽軍前來救援,可按照路程和積雪的深度,援兵即便都是騎兵,也需要一天多才能趕到這裡。更何況偽軍向來不可靠,他們會瘋狂地趕路,前來解救自己嗎,這很值得懷疑。還是等天亮後,再想別的辦法吧
雖然外面烏雲遮蔽,風雪漫天,一點也看不到天亮的跡象,但小分隊的幾個女兵還是早早醒了過來。每個人都還很疲憊,也都沒睡好,失去同伴的悲傷讓好幾個女人在睡夢中落淚。
山洞不大,戰爭期間也沒有那麼多的男女顧忌。女兵們睡在洞的深處,男兵們睡在外面。男人們雖然也傷心難過,到底不象女人那樣多愁善感,緊張的戰鬥和行軍讓他們疲累已極,還在呼呼大睡。
“我去撿點柴禾。”武秀蘭站起身,總得乾點什麼才能沖淡心中的難過。
“外面風雪這麼大,我和你一起去吧”鍾可萍也不等武秀蘭答應,將蓋在身上的棉襖穿好,抓起槍,跟著武秀蘭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一出山洞,凜冽的寒風和撲面的雪塵讓兩人措手不及,被嗆得幾乎難以呼吸。四下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兩人手拉著手,以免被風吹倒,緩緩地走到旁邊的樹林,撿著半埋在雪地裡的枯枝。
“盈秋——”鍾可萍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那個名字始終在腦海裡轉悠。
武秀蘭看了她一眼,勉強一笑,說道:“既然拿起了槍,就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或早或晚,我們也會跟她一樣,求仁得仁,她沒有遺憾。”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她的眼圈卻是紅紅的。
鍾可萍苦笑一下,說起來容易,但悲傷卻緊緊纏繞,無法輕易擺脫。
兩個人拾了兩小捆柴,頂著風雪回到了山洞,卻發現餘成志等人已經醒了,臉色有些不對。
“後半夜應該是你放哨值宿的,怎麼你卻在睡覺?”區忠瞪著眼睛,生氣地對一個戰士訓斥道。
那個戰士低著頭,囁嚅著解釋道:“是老三讓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