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的戰車在泥濘中動彈不得吧,足足一個月之內他們可是別想再發動全面進攻了!”
瓦蓮莉婭對這誇張而粗魯的恭維未置一詞,只是昂首仰望遠處西邊陰雲滾滾的天際,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對自己說道:“一個月是遠遠不夠的,當帝國軍隊發動全面進攻之日,也就是克里姆林宮易幟之時了。”
兩天後。
帝國驃騎軍斥侯騎兵總旗官程飛在一棵高大筆直的椴樹下勒住馬韁,前方不遠便可見到數萬俄國農奴辛苦勞動的成果,一道足以禦敵的百里長壕。他迎著細細的雨絲昂起頭顱,抬手揭起近衛軍制式頭盔前的精鋼護眉罩,略微眯起眼睛眺望著煙雨迷濛的遠方。雨點在內襯油布的織錦斗篷上匯成道道水跡留下,程飛不由下意識地再次裹了裹衣裝,以免掛在肩頭的硬弓被雨水浸溼。
更多的斥侯騎兵從濃稠溼冷的霧靄中走出,沉默無言地來到總旗官身後。天色陰沉,只有這六十名近衛軍士兵頭頂殷紅似血的馬鬃盔冠在一襲灰暗中點點晃動,如同暗夜下閃爍的星空一般。
“這該死的天氣簡直糟透了!”程飛憤憤地咕噥幾聲,從腰間解下半滿的鹿皮水袋,用力灌了一口冰冷的烈酒,再一揚手將它拋給身邊計程車兵。“一連下了這麼多天的雨,整個戰場就都變成了個大泥潭!該死,當了好幾年兵可還從沒見過這種倒黴地方!”
“程頭,您就知足吧。”那士兵扯起袖口隨便抹了抹嘴角的酒漬,又將水袋傳到別人手中。“我們驃騎軍還算好的,要這天一日不晴啊,我們可連刷馬的功夫都省下了。倒是那些步兵兄弟們遭的罪大了,這幾日來還不都時時在一尺多深的泥漿裡泡著?”
“然而他們也用不著整天出來搜尋冬眠不醒的羅斯棕熊吧!”另一名士兵抱怨地開口道:“或者,我們應該把那些到處打洞挖溝的傢伙們叫做地鼠更為恰當。頭兒,您知道,通往莫斯科的道路上有著好幾百裡的壕溝,根本就無法讓大部隊順利透過,敵人更是連一個影子都看不到!這樣下去我們再怎麼偵察也都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給我閉上你的嘴,士兵。”程飛沒好氣地啪一聲拉下護眉,將雙眼隱在陰影之中。他一面整理著頭盔兩旁略有些鬆弛的護頰鋼片繫帶,一面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既然統帥部讓我們繼續偵察,將軍們就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士兵所需要做的,就只有按照上級的命令和計劃,去殺死敵人或被他們殺死。”
“噢,或許殺死敵人會更容易一些。”先前一位士兵嬉皮笑臉地回答道:“驃騎一師自建制以來可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值得一戰的對手呢!像羅斯這種不入流的魚腩部隊,只不過是為我們增加更多授首建功的機會罷了。”
“那是當然了,我們可是大名鼎鼎的白虎師,帝國近衛軍的三大王牌之一啊!”又一名士兵附和道:“也不知這些羅斯鬼前世積下了什麼德,竟然能令得帝國同時出動白虎師和玄武師,還要再加上神機軍的雪隼師以及五個國防軍衛所?天啊,我們簡直可以征服一整個大陸了!”
“征服一整個大陸?哦,不,那可是提督和將軍們關心的事情。我現在所想的,就只是儘快結束這場毫無懸念的戰鬥,或許我們還可以趕上回廊坊過中秋節呢。我可是恨死這個鬼地方了!”程飛無動於衷地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整理著系在頷下的紅錦頭盔帶。
“能夠迴廊坊大營過中秋節,天啊,這真是棒極了!”斥侯騎兵們忍不住紛紛歡呼起來,“再也沒有什麼比離開這個該死的泥潭更能讓人開心的了,對吧程頭?等帝國軍攻下莫斯科結束這場戰爭的時候,弟兄們可一定得好好慶祝一下!”
總旗官刀削般的嘴唇微微一動,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笑容浮上臉龐。“別高興得太早了,小夥子們。如果我們的軍團不能第一個進入莫斯科,趕在前面的友軍可不會留給我們多少戰利品的。到那時候,要在城裡找幾桌好酒好菜恐怕也不會容易。”說到這裡他再望了望遠處,提韁說道,“好吧,時候也差不多了,今天的偵察到此結束。”
眾士兵們一陣歡呼,紛紛掉轉馬頭準備踏上歸途。然而正值此時卻變數陡生,一支利箭不知從何處飛出,呼嘯著向他們疾射而來。
倉猝遇襲的那名士兵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冒著寒光的箭鏃已經惡狠狠地釘上了他的左肩胛,令得冷鍛鋼片拼接成的肩甲發出一聲刺耳的哀鳴。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下,他身子猛地晃了晃,卻又立刻挺直起來,伸出右手從肩上一把拔下帶血的箭頭,忍不住痛罵一聲:“這是哪個該死的混蛋?”
看到中箭的弟兄並無大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