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如此,那阿徽又何必送這封信出來?”馬倫冷笑一聲,不屑的目光在袁隗、袁逢的臉上掃過。袁逢連忙收起掩飾不住的得意,袁隗卻詫異的看著妻子:“你是說”
“不錯,皇嫡子一直養在劉修家裡,可是為什麼現在突然回宮?”馬倫用手指點著案上的密信,“你們再想想,皇嫡子回宮時,劉修在哪裡?他讓人護著皇嫡子招搖過市,自己為什麼不護送,這可是一個邀寵的好機會?”
袁隗眼珠一轉,頓時從中品味到了異樣的感覺。
“天子能把我們袁家玩弄於股掌之上,是因為有幷州和涼州的牧苑,劉修對天子的支援是不遺餘力,可是你們覺得天子能分多少錢給劉修?你們別忘了,劉修還欠幷州人、關中人一大筆錢呢,還完了債,他還能剩多少?”
袁隗和袁逢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向前湊了湊,以便聽得更清楚一點。
“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天子真是按你們所說的那樣讓曹cāo佔據青州、兗州,那劉修有什麼收穫?他的功勞最大,天子卻不賞,反而要扶持曹家來平衡他的實力,你說他會怎麼想?”
袁隗恍然大悟,這情況的確詭異,天子扶持曹家,就是削弱劉修,而劉修主持建立的牧苑左右這場戰事,給天子帶來了莫大的好處,天子卻沒有嘉獎劉修的意思,反而把皇嫡子從劉修手中接回了宮。皇嫡子今年才六歲,似乎有些急了。更重要的是,護送皇嫡子回宮這麼露臉的事,劉修卻沒有參加,而是停留在白馬寺。
他在白馬寺幹什麼?又為什麼不直接入宮見駕?難道他失寵了?
袁隗霍的抬起頭,眼中露出驚喜,馬倫嘴角一挑,用夫妻間才有的親密眼神瞅了一眼丈夫,責怪他的失察。
“你們也不要高興太早,曹cāo不可怕,他畢竟只是依附於宋家的,如果皇嫡子被立為太子,順利繼位,那他曹家當然會水漲船高,可是天子尚未到而立之年,如果不出意外,十年內太子只能是太子,以曹家出於閹豎的背景,他們想要在山東站住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馬倫的嘴角挑起輕蔑的笑容:“而且,萬一有事,我袁家南北夾擊,又豈是區區曹家能抵抗得住的?”
“可是有了劉修就不一樣了。”馬倫話鋒一轉:“如果劉修兵出武關,則南陽告急,如果劉修兵出太行,則冀州告急。而且你們別忘了,幽州還有劉修的師兄盧敏和公孫瓚。”她頓了頓,修得很整潔的蛾眉一挑,“我覺得子幹不肯去關中,而是回到老家,恐怕也是天子安排的。”
“天子安排?”
“是的,天下jīng兵,出自幽並涼,並涼現在控制在劉修手中,能和並涼抗衡的,唯有幽州,子幹忠貞,如果劉修有什麼不臣的念頭,他一定會站在天子一邊制衡劉修。”
“可是儘管如此,劉修的實力依然不容小視。”馬倫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封急信上:“現在,不僅是我們提防劉修,天子也在提防劉修,所以,這就是我們的機會。而這,才是阿徽冒險送這封信出來的目的。”
“我們劉修?”袁逢吃了一驚。
“有道理。”袁隗卻若有所思的點頭附和,“如果天子真的要扶持曹cāo,削弱劉修,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個機會。明天派人去白馬寺看看,劉修究竟在那裡幹什麼。”
“可是我們如何和劉修合作?他一向不肯向我們低頭,當初我們想把阿徽嫁給他,他都沒肯答應。”
“那時候他還年輕,經過幾年曆練,如今不會再做出那樣的舉動了。”袁隗微微一笑:“你看他和公路就處得不錯嘛,他們開始還是死對頭呢。”
袁逢忽然醒悟,他看了袁隗夫妻一眼,不再說話了。要和劉修聯手,只有袁術出面最合適,不僅是因為南陽離關中最近,袁術現在和劉修的關係也不錯。而袁隗夫妻提出這個建議,實際上是在為袁術爭取袁家的資源。上次袁紹對調兵給袁術有些不情不願,他們既然想把袁術過繼過去,自然不肯再讓袁紹獨佔鰲頭。只是這樣會不會進一步加劇袁術和袁紹兩人的明爭暗鬥?
“對了,找劉修父母的事,要抓緊時間,這都拖了快兩年了,怎麼還一點進展也沒有?”袁隗不滿的說道:“本初手下那麼多遊俠劍客,難道就白養著,一點用也沒有?”
袁逢連忙解釋道:“這兩年本初一直忙於征戰,花在那件事的jīng力的確不足。不過,天下之大,如今流民四起,要想找兩個人,也的確不易。”
“不易也得找,找到他的父母,我們才有和他談判的資本。”袁隗不假顏sè的說道:“如今戰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