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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兩人誰也不理誰。五分鐘後,歐陽蘭蘭回來了,眼睛顯然是剛剛哭過,紅腫不堪。她說,建軍你過去吧,我爸爸叫你。建軍遲疑了一下,不放心地走了。

歐陽蘭蘭進了衛生間,開啟水龍頭溼了手中擦臉。肖童跟到門口,問:“怎麼了,是不是你爸爸罵你了?”

歐陽蘭蘭哭腔未盡地深深地喘著氣,她說:“他讓我把你甩了,跟他們馬上離開這兒。”

肖童對形勢的估計和分析,在歐陽蘭蘭這句話中得到了可靠的證實。他此時已經把戲演得比較自如,裝傻道:“你看,你爸爸還是不同意咱倆在一起,我早就估計到了。”停了一下,又突然問:“還是老袁他們出事了?”

歐陽蘭蘭點頭:“是老袁出事了,老袁沒打電話來,打他的手機,接電話的是個陌生的人。我爸說老袁肯定是栽了。他說你們於老闆要不也跟著栽了,要不就是公安局的便衣,他說必須得甩了你,要不然大家都不安全。我不同意甩了你,他就打我,他從來沒打過我”

歐陽蘭蘭靠在他懷裡,抽泣著又哭起來。肖童用手拍拍她的背,儘量把口氣放得溫情:“蘭蘭,我知道你不想離開我,可我也不想因為我傷了你和你爸的感情。

既然你爸懷疑我,我再呆下去也沒意思。我走,我不給你們添麻煩。“

歐陽蘭蘭抱緊他,“你走,你上哪兒去?警察肯定也在抓你。我不讓你走!”

肖童說:“我不走,你爸爸也許會殺了我。”

“他敢,我跟他說了,他要非讓你走,我就跟你一起走,他要殺了你,就先殺了我!”

肖童心裡有點亂,有點迷惑,歐陽蘭蘭的海誓山盟使他的光榮感有了一種瞬間的危機。她這樣真摯地愛他,而他卻如此堅決地扼殺著她的生命。他不知現在該怎樣感覺自己的角色,怎樣評價和認同自己的這個角色。

他只能讓自己暫時避開突然襲來的信念上的混亂,問道:“那你爸爸同意你跟我一塊兒走嗎?或者,他同意讓你跟我一塊兒死嗎?”

歐陽蘭蘭擦去眼淚,說:“他同意了,讓咱們在一起,他同意不讓你走了。不過他讓我看著你,不離你半步,他怕你給你的親戚朋友打電話把大夥都給賣了,哪怕你是無意的。公安局現在肯定把你認識的人都找了,一有你的訊息他們都會報告的。”歐陽蘭蘭仰臉看他。“那我看著你,一刻也不離開你,你不會再煩我了吧?”

肖童支吾地:“啊,不,不會。”

歐陽蘭蘭笑了,從她的笑容中,肖童意識到自己的這道生死關是過去了。他不由大大地鬆了口氣,但同時又感到無盡的倦意。看來馬上又要啟程了。他不知道他們會把他帶到哪裡。他還要繼續全力以赴地偽裝無辜,偽裝愛,被裹脅著開始一個危機四伏看不到盡頭的逃亡之旅。

四十二

這個旅程剛剛開始的時候,也許連歐陽天自己也沒有想好確定的目的地。他們帶著些盲目倉皇啟程,登上了南去的列車。先是順著鐵軌一下子開到了山西,在省會太原和平遙古城喘息了三四天,又心神不定地向西走。在銀川遲疑地停了一兩日。

復又向南,在一個悽風愁雨的早上,他們到了成都。

一路上肖童儘量裝出隨和與服從的外表,而內心裡卻度日如年。應該說,脫險的機會每天都有,卻找不到能和慶春聯絡的一點時間,他也並不想就這樣逃跑。當他的生命安全暫時不存在迫切的危險時,他又有些好大喜功,總想著會有一天在什麼地方與慶春勝利會師,將歐陽天這幫人一網打盡。這樣的結局當然就功德圓滿了,他在慶春跟前也就有了面子,當然比他一個人偷偷地逃回去光彩多了。掐指算來,這案子他投入進來也有半年了,波波折折走到今天,他想無論如何也該有個大獲全勝錦上添花的結束。

每到一地,歐陽天和老黃建軍三個人就躲在旅館的房間裡沒完沒了地商量。他們總是住在一些小得連直撥長途電話都沒有的小店裡,用假身份證登記姓名。他們把以前幫肖童辦駕駛執照時辦的那個假身份證拿出來,讓他將錯就錯把上面的名字“夏同”作為自己的化名。歐陽蘭蘭果然如其父所要求的那樣和他寸步不離,連晚上上了床都要用手摸著他睡去。老黃和建軍也依然對他充滿警惕,一軟一硬紅臉白臉地監管著他的每個動作。只有歐陽天看上去不大把懷疑時刻掛在臉上,他說話很少,表情也不多,每日食宿安排都聽老黃的張羅。

在成都逗留了兩天,第三大的清早他們突然帶他登上了去西藏的飛機。

飛機在貢嘎機場落了地,他們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