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夜晚,並且連燈也沒有,只就著些許月光,倆老無法看清楚銀票上的數字,可卻也知道,凡是銀票,面額最小也是五十兩。於是拒絕不受。
秦霓衣略微思考後說是今後還有可能繼續打擾,這銀子便算預先付了今後地食宿。倆夫妻這才收下銀票走了。
屋子簡陋,僅有的三盞油燈全部用來替大夫為明月治傷照明,於是堂屋裡的秦霓衣和白墨雲二人便身處於黑暗之中。
感覺有些不自在,秦霓衣率先走出堂屋,來到院中。院子裡很空,因而顯得大,皎潔的月光傾瀉,四周的景物也大約都能看清。夜晚的空氣中帶著清新的溼意,她仰頭看向掛在半空的皎潔明月,倒映著月色的眼眸裡浮現出絲絲的哀傷。
墨藍的天空,月色明媚,月下美人如仙子般,周身暈開一層淺淺的金色。
隨後而來的白墨雲見到這副情景,只是抱劍側倚著門,鎖眉緊緊的盯著院子裡的女人。他只是奇怪為什麼世上竟有兩個如此相象的女人,想象的偏生不是容貌,而是身上的氣質,以及給自己的感覺。
這個女人,除了那一張臉帶給了自己陌生外,其他竟無一不讓自己感覺似曾相識。有時候,他幾乎就把這個女人當作是她了,可是當看清楚了容貌,他便立刻失望了。
他明明記得輕歌的臉很平凡,即使對自己來說是不平凡的,可她絕對不是這樣一張陌生的臉。
又或許,可能她就是她吧。白墨雲心中也隱約覺察到了這點,只是他不願意承認,心存僥倖,所以不想點破。
這樣約莫過了兩個多時辰,老大夫交待傷者要好生修養,並開了些內服外用的方子,這才擦著汗走出。
明月在大夫替她治傷時就早已經轉醒,只覺全身疼痛難當,竟是動也動不了半分。咬牙忍著疼痛一直等大夫出了屋,這才輕微的呻吟出聲。
“明月!”火鳳露出一絲喜色,“你感覺好些了麼?”
“公子!”明月偏過頭去,雙目定定的看著火鳳,“你可明白?”她開口艱難,聲音細微,卻清楚的傳入火鳳的耳朵。
火鳳愣了愣,想搖頭,卻又點頭明月滿是細蜜傷痕的臉上浮現一抹淺笑,然後又道,“我懷中有藥,公子拿去吧。”她示意火鳳。
“恩”,聲音有些發顫,火鳳伸出取藥的手,有些發抖。
屋外秦霓衣問了大夫明月情況如何,然後拿出銀子打賞。因為老大夫的家離得有些遠,夜路難走,於是白墨雲就很“榮幸”的被她派去充當護“花”使者,送老大夫回家!
布簾後透出些微澄黃的光,秦霓衣撩開布簾,見火鳳正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坐在發黑的木桌旁,美麗的側臉襯得黑色的桌面也順眼起來。
亦敵亦友
“火鳳”,秦霓衣淺笑著站在門口,火鳳抬頭,桌上一盞跳躍的燈火映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的變幻著形狀。
“秦姑娘”,火鳳輕抿著唇,露出疲憊的笑容,“給你添麻煩了。”
似乎是不習慣火鳳這麼生分的語氣般,秦霓衣輕蹙眉頭,徑直走進屋內,看著躺在床上的明月問,“她怎麼樣了?”
“還好,大夫說只要好生修養一段時間就可痊癒。”火鳳淡淡的回答,轉而又問,“秦姑娘準備怎麼辦?”頓了一下繼續補充,“我不會這樣扔下明月一個人!”
“我自然明白”,秦霓衣笑道,“呆會兒我連夜去清風鎮找一個人,找到就帶他來這裡,有他護著,你們大可放心!”
“是嗎?”火鳳低下頭去,眼裡閃過猶豫,隨即卻微笑著抬起頭,“秦姑娘的大恩大德,該叫火鳳如何報答?”
“火鳳”,秦霓衣聞言嘆了口氣,隨後調皮的眨了眨眼,走過去一指挑起他的下顎,一副無賴模樣,“以身相許如何?”
火鳳安靜的對上她的視線,任由她輕薄,不閃不躲,半晌突然輕吐出一個字:“好!”
秦霓衣手上的動作突然就僵持下來了,呲牙訕笑著收手,“我開玩笑的,火鳳看不出來麼?”說著尷尬的咳嗽,掃了四周一眼,拖了一旁的椅子勉強坐下,“你若當我是朋友,就別這麼見外!”
“朋友?”火鳳挑著眉反問了一句,卻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拿起桌上的舊茶壺,再扶起一旁倒扣著的碗。往裡倒了些茶水,端起碗飲盡後又倒一碗。
“喝了這碗茶,我們便是朋友了。秦姑娘。”火鳳微笑,端著茶碗朝秦霓衣遞過去。
茶是農家最普通的茶。。。在燈光下呈深黃色,碗底還沉著些許茶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