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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院使硬著頭皮道:“啟稟皇上,小臣還有下情。”

“講。”

院使鼓足勇氣道:“以娘娘目前身體狀況,絕不能再受任何打擊,虛耗體力,若要保得胎兒,今後必須節勞力,省心神,一切激烈行為都不能再有,其中,也包括,唔,行房事。”

“什麼?!”皇帝又驚又怒。

雲羅懷孕的訊息暫時不便傳揚,但院使庚吉甫是個知情者,從一開始就是由他負責主理,皇帝原來打算拖到年底放出訊息,等到生產就說孩子早產,如此可免其他不必要口舌是非。不過雲羅懷孕至今三個多月,皇帝算是注意的,即使雲羅主動要求的“大葷”亦有所顧忌,“小葷”則不能忍,如今聽院使的意思竟然是這個期間完全不能再行房,豈有不驚怒交集的。庚吉甫心知肚明,517Ζ當下叩頭不語。

皇帝只覺得太陽穴上神經突突跳動,看到眼前跪的一大堆人,只覺厭煩無比,揮手令退。

臨止換上一盞新茶,皇帝正覺口乾舌燥,接過來一口飲盡,不料喝得嗆起來,一直咳到面紅耳赤。臨止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忍著笑,喝茶嗆到這種地步的還真少見。

咳完了又是一陣難熬的沉默。

他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房前,只是一扇虛掩的門,不知何以就在那前面晃來晃去,就是沒有勇氣推開那一扇薄薄的門,望著門裡透出的燭光直髮呆。臨止輕聲道:“皇上,中夜寒冷,皇上若不入內探望娘娘,就請回宮安寢。”皇帝恍若未聞。臨止又道:“娘娘既無大礙,那麼那些秀女還有蒔慧宮的宮女太監等……”

皇帝慢慢轉回臉來,冷笑著道:“這麼著急,簡直不象平時的臨止。”

臨止垂手,向後退了一步。

不過皇帝經過這一打岔,倒象是突然鼓起勇氣,舉手欲推門,裡面突然微有人聲,彷彿是雲羅的聲息,接著又有其他人聲,稍傾,司藥女史端著一盆水出來,陡然見到皇帝,嚇得不輕,忙跪下來。

皇帝沒有什麼表情,低聲問道:“她怎麼了?”

女史道:“回皇上,娘娘方才夢中驚悸。”正說了這一句,聽得裡面又有動靜,雖然音低,這次傳入耳中卻是非常清晰,叫的是:“皇上!皇上!”

皇帝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礙事的女史,衝進房裡。流雲般的帳子後面透出柔和的燭光,兩三名女史圍在床邊,雲羅陷在大床那一幅寬大的錦被裡,只得一點點突起,顯得整個人都陷在其中,特別小,特別弱,她在那裡輾轉翻側,彷彿怎樣睡都不安穩,眼睛並不睜開,臉上卻有種痛苦的表情。

皇帝接過一名女史手裡的帕子,替雲羅抹去額上的冷汗,輕聲道:“朕在這裡,別怕。”

雲羅靜了一靜,隨即低聲道:“痛。”

皇帝緊張地問道:“哪裡痛?頭?還是小腹?”

雲羅卻又不回答了,似乎又睡著了,皇帝坐在床邊,輕輕撫過她迤邐在枕上的黑髮,手指又遲疑著觸控她的身軀,隔著極厚極軟一幅錦被,好象仍然感覺到那裡滾燙驚人。

朕已後悔,非常後悔?怎麼辦?雲羅,你縱然傻了,朕心裡只有高興,因為朕以為你能忘記那些陰暗的過去,你會笑,你會快樂,然而朕錯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可教你吃了就能忘記一切的藥物,就算你傻了,也忘記不了那些痛楚,朕該怎麼辦,才能補救得回來?

他的唇,輕輕落在她蒼白毫無生氣的唇上、面頰上,接住她眼內滑落出的一點淚意。

雲婕妤有驚無險,皇帝出乎意料的也未曾大動干戈,當夜雖把所有在場的秀女以及蒔慧宮的宮女等全部扣押起來,第二天雲羅醒轉之後便傳令將眾人放出,教導秀女的尚儀寶鍾成了替罪羊,蠲了職務調做粗役,司儀錦瑟勸導不力著降職二級,罰三月俸銀,至於秀女,僅傳旨重責了趙淑真一人,其他秀女交尚儀局嚴加教導。旨意上說:“著秀女趙淑真習尚輕浮,不守本分,羈禁三個月,不得召幸。若再有不守宮規,可以宮中家法嚴懲。”

這個處罰是算輕、是算重?各人心中自有一杆秤,但是羈禁三月,等於就是說皇帝年底的大婚趕不上,並且連之後的妃嬪冊封也一併趕不上了,而且趙淑真是原來的皇后熱門人選,就算皇后當不成,妃子之位總也是十拿九穩,這麼一來她在後宮中的前途就變得十分渺茫。

秀女乃至整個後宮議論如沸,唯有趙淑真全不在意,羈禁三個月,她便當關著房門自我靜養,行事態度從容依舊。

她的侍女丹青卻受不了了,將拿來的面水重重往桌上一放,滿面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