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卻告訴他,夏多對他的愛獨一無二,所以他也應該給予夏多獨一無二的信任。理智與情感互毆,搗得他心緒翻騰,就像被惡龍攪翻了天的江水在結界中左奔右突,說不準下一刻是會迴歸靜水流深,還是會撞破結界一片驚濤駭浪。
夏多還等著他的男孩感動得痛哭一場呢,可一轉眼墨北就收拾好了心情直起身子,說:“走,逛街去。”
夏多來不及失落就先茫然起來:“逛、逛街?”
“對啊,總悶在家裡的話,怎麼給鄭東下手的機會呢?”墨北輕鬆地說。
夏多的臉黑了。
☆、87NEW
男人的帽沿壓得極低,背不自然地躬著,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整個人都像是在極力向內緊縮著,腳步匆忙得幾乎有些踉蹌地迎著墨北和夏多走過來。
夏多一把將墨北拉到了另一側,讓自己擋在那人和墨北中間,可誰知道那人低著頭也不看路,越走越偏離中心線,恰好就衝著墨北過去了。夏多急忙跨前一步擋在了墨北前頭,他的步子邁得大了些,對方走得也急,兩個人之間距離突然縮短了不少。那人被嚇了一跳,腳步一頓,抬頭瞪了夏多一眼,不滿地嘟噥著繞開他走了過去。
墨北有些無奈,這一路上夏多很是草木皆兵,一會兒走在他左邊一會兒又跳到他右邊的,簡直恨不得化身成鐵籠子把墨北罩在裡面,和所有路人都隔離開。一旦看見個模樣可疑的人,他就立刻瞪起兩隻眼睛喬裝黑貓警長……說真的,墨北都拿不準這裡面有幾分是他真的過於緊張,又有幾分是故意誇張。
反正墨北現在是既開心,又鬧心。
“夏多,”墨北拉住夏多的手,“好好走路,別跟個跳蚤似的。”
夏多依舊很警覺地掃視著【一切可能突然變身成刺客的】路人,併成功地用充滿殺氣的眼神嚇得一個小學生繞路而行。“我這不走得挺好的麼。”說著扭頭衝墨北一笑,“別怕啊北北,哥保護你!也別怕丟人,被人看總比被人捅刀子強。”
小混蛋!墨北真想照他屁股上來一腳。
墨北想祭出“我不認識這隻跳蚤”大法,跟夏多保持距離,可是身體剛向旁邊移動了不到20cm,就被夏多用力反扣住手又給拖近了40cm。隨後那隻手還堂而皇之地攬住了他的肩膀,目測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2cm……這根本就是貼在一起了好麼!
墨北感到了森森的憂慮:有這麼一個【貼身】大保鏢在,鄭東還能來找自己嗎?
當然,如果鄭東不來,夏多會很滿意的。
兩個人就保持這種詭異的姿態在街上溜達了一圈,墨北勉強堅持了二十分鐘就要求回家了。到了樓下,倒是有個讓他們很意外的人在等著——
龔小楠的西裝隨便搭在胳臂上,大概是嫌熱,把白襯衫的領口解開了兩個釦子,露出用紅繩串著的一枚翡翠平安扣——這是馮望南從一位據說很有道行的大師那裡“請”來的,為了讓龔小楠戴上這玩意兒,倆人還幹了一架。
龔小楠私下裡跟墨北抱怨過:“脖子上系根繩,老感覺像是要上吊似的。系領帶我都嫌勒得慌,還非讓我掛這破玩意兒,還不許摘!洗澡都不讓摘!”
當時墨北很壞心眼兒地給他出主意:“那你就想法子把繩子弄斷了,假裝不小心把平安扣弄丟。”
龔小楠很認真地考慮了半天,搖搖頭說:“不行,汪汪非跟我急不可。別管這玩意兒多蒙人吧,那也是他為了我好才買的——老貴了!等讓我碰上那個大師的,非套麻袋揍他一頓不可,買這玩意兒的錢都給他當藥費。”
不管嘴上說得有多嫌棄,可實際上連旁人碰一下他都不准許,這叫一個表裡不一呀。
看到墨北和夏多,龔小楠就懶洋洋地衝他們一招手:“倆小混蛋跑哪兒去了,這半天才回來。”又向旁邊站著的兩個男人漫不經心地抬了抬下巴:“高個兒的叫夏多,矮個兒的叫墨北,就是你們要找的北緯37度。小北,這香港來的導演鄭華仁,他助理傑克。”
叫鄭華仁的男子大約三十來歲,留著一副修飾精緻的小鬍子,看著挺有藝術家的範兒,就是身高在北方來說顯得有些寒磣——比墨北還矮了點兒。他驚訝地看著墨北,用一口廣普說:“您就是北緯老師?MyGod!雖然早就聽龔先生說過您很年輕,但真沒想到是這麼年輕,還這麼ke……帥氣。”
墨北黑著臉看著他,先生,你以為我沒看出來你那口型明明是從“可愛”硬轉成了“帥氣”麼?
寒暄了兩句,眾人上樓——雖然不太喜歡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