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著回京這心口便跳得慌,也不知是怎麼了?”
她一轉頭,朱祐楓垂著眼簾已經睡了,冰月心疼的幫他拉了拉被子,坐了會兒,還是無半分睡意,索性披了衣起身走進院裡,原來還有個人沒睡呢。
“白楊,你在做什麼?”
“今日是煙兒的生辰之日,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為她斟上一杯酒,陪她說會話,也許明年便不會了,娶了妻,便也該放下過去。”
白楊凝視著杯中清酒,淺笑道。
“小白,你真是個有心之人,我都將煙兒的生辰給忘了。”
說著輕斟過一杯酒灑向黃土,水漬立刻被那片泥土吸去,了無痕跡。
“詩詩是個好姑娘,也許她不夠溫柔,不夠賢惠,可她有她的可愛之處,好好珍惜她吧。”
白楊輕輕點頭。
“煙兒雖死於葉聰之手,死的不甘,可人死終究不能復生。。。”
“砰,”身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秋冰月霍的回首。
瓷片在他手中碎為粉末,白楊在不停的顫抖,彷彿有一股力量從溫暖如春的花園生生的進如寒絕的冰窖,讓他整個人在不可抑制的輕抖。
“白楊?”秋冰月伸出左手,握住他的右手,“我只是隨口說的,我。。。我以為你都知道,可葉聰是葉聰,林詩詩是林詩詩,雖是師兄妹,不可同一論,你不會再遷怒於詩詩吧,小楓還是他們的師弟呢,難不成你連小楓也不認?”
秋冰月心裡不免後悔一時莽撞口快,瞞了十年的秘密竟然這樣脫口而出,再次傷害了這位謫仙一般的人。
他全身的動作瞬間止住,為什麼,都過去十年了,為什麼今日才讓他知道,煙兒不是自盡的,而是死於謀殺,為什麼要在他剛剛嚐到幸福滋味的時候,冰月的話便打碎了他對未來美好的希冀,心是琉璃,再度破碎,尖銳的稜角割刺著五臟六腑,一滴,兩滴。。。。。。淚珠滑落的速度怎麼可以這樣快,甚至不需要絲毫情緒過度,他就已經淚流滿面。
眼淚順著臉頰積聚在尖瘦的下顎流出,一滴,兩滴。。。全部落在厚厚的泥土上,灼熱的淚水瞬間沒入黃土,踏碎了月色霜華。。。。。。他無聲離去,風吹過,梨花,已散滿地。。。。。。
三月初十,天晴,風暖。
“到底出了什麼事了?白楊去了哪裡,他的衣衫都不見了。”
林詩詩一腳踢開門,衝秋冰月與朱祐楓問道。
“什麼?他,走了?”
秋冰月不敢相信似的衝進白楊房間,屋裡簡潔整齊,被褥尚未鋪開,那邊是說他連夜便離開了,沒有留下片語只言,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屋中唯有淡淡梨花香,久久不散。
“楓,我犯大錯了,他終究還是放不下。”秋冰月軟軟倒在朱祐楓懷裡。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誰來告訴我?”林詩詩咆哮著對冰月狂吼。
“詩詩,對不起,昨夜是煙兒的生辰,我也不知怎麼了,便說了一句煙兒死於葉聰之手,我以為十年了,仇與恨都該忘了,沒想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秋冰月一疊聲說著,頭垂得很低。
“啪,”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冰月的左頰,緊接著林詩詩反手又抽了她一個耳光。
“林詩詩,不要欺人太甚,”朱祐楓怒喝道:“你敢再動她一指頭試試。”
林詩詩狠狠咬著自己下唇,淚水已破眶而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連她自己都忘了時間究竟流逝了多少,只聽她悲哀說道:“幸福果真經不起考驗,無論怎樣,他都該給我一個答案。”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冰月低下頭,無力的靠在朱祐楓懷裡,“我們明明是很好的姐妹,不過朝夕,怎就變成這樣?為何會演變到今天的地步?到底是誰錯了,有錯在哪裡。。。。。。”
朱祐楓的嘆息從耳邊傳來,輕輕環住她,只是低聲說道:“隨他們去吧,他們現在都需要冷靜。”
冰月麻木點了點頭,腦子沉沉的。
“皇命不可違,我們啟程回京。”
春風很溫暖,終吹散一室梨花香。
輕掩上柴門,再度回望院中開得正豔的桃花,冰月心裡一陣堵,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朱祐楓也為多說,只是兀自牽過她的手,向前走去。
陽光下的桃花,散發出醉人的香氣,映襯著湛藍的天空,美得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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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宛如江南園林的精緻宅子,在門口有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