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些?”
他慢悠悠曰:“半年前,我被汝陽王提拔為他的線人統領。”
她愣在那兒,好半晌後,才訥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他苦笑,那苦笑來得快也去得早:“湄兒,你認為你還能去哪裡?秦國要拿你,晉國、燕國也不會放過你,至於齊、楚、西涼,都是望風而倒,看人眼色之流,你能指望誰?湄兒,狡兔之所以為狡,是因為它有三窟,你呢,你又備有幾窟?”
這一刻,她百感交織,發覺自己生平做得最錯的一件事,便是錯將對面之人劃作了不可信任的人!到頭來,還是他在她背後為她營謀著。
“別哭,他就要到門外了——若你真真憤恨難消,到時候我再想法子帶你走。”姬冰的聲音極輕極低,說完,便大步朝大門走去。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控到門閂時,門“轟”的一聲被推開了。
她恰恰抹去淚花,清楚的看到十七歲的少年就站在門檻外。
他瞪著她,目光劇閃,面色冷峻。
'說明:阿刺伯就是今天阿拉伯半島一帶。'
作者有話要說:呵呵,本來想明天更新的時候再說,但是怕同學們誤以為偶要入V,所以決定先說。話說,偶最近十天的更新可以說是匪夷所思的快,甚至有一天三更的奇蹟,偶自己都覺得神奇。最根本的原因是,偶此去將近二十天,感覺到讓大家等太久素不好的,所以才捨命的更。
看在偶這米勤奮的份上,同學們請從明天起,就暫時不要催稿鳥啊。
其實本來偶計劃要更到十八號的,誰知道要在十六號陪九歲的小侄女去南寧參加全國少兒繪畫比賽,實在素勻不出時間鳥。大家可以砸磚,但素不要讓這裡長草啊!
☆、第四十五章 柳暗花明(二)
她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可這會,嘴唇偏不聽使喚的哆嗦。
她下意識的半側身子,他則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推開躬身行禮的姬冰,飛快的跨過門檻,才眨個眼,那鐵鉗般的大手便抓住她的胳膊:“湄兒,你想哪裡去?”
退路已絕,她倒鎮靜下來。對著他慍怒的眸子,緩緩道:“民女想離陛下遠遠的。”
聞言,他的面色越發晦暗,眸子裡滿是直刺人心的冷光:“哦,要是寡人不樂意呢?”
她垂下頭,旋及又抬起眼,道:“既然陛下心內早有想法,民女領罪便是。”
“領罪便是?湄兒,瞧你說得多輕巧。你知道獨橋鎮一役,死了多少人麼?”他的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雖無十分力道,卻叫她無法擺脫:“寡人的軍隊,陣亡一千零七十一人,傷四千五百八十三人;百姓則是死了二千一百一十二人,傷五千一百六十九人!——你犯下的罪過,豈是區區一條人命就可抵銷得了的?”
她的面色白了又白,一絲血跡自齒牙和嘴唇的細縫間徐徐滲出。
捏著她下巴的手鬆開了,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抹去血跡:“說,為什麼要背叛寡人?寡人哪裡做得不好,你要這樣對付寡人?”
她張了張口,冰先前說過的每一句話便如流螢般在腦中飛過;它們糾集起最初的種種悔恨,成網成繭,直叫她喉頭哽咽,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字來。
他俯視著她,她的每一絲反應都那麼清晰的落入簾中;手,不知不覺的滑到她白膩而纖細的頸項。她本已愧疚得無地自容,但他的手心是那樣的熾熱,狠狠的灼燙著她的每一個毛孔,叫她不得不正視著眼前人。仰望著少年怨忿而苦苦壓抑的面龎,她想:被人當作棋子耍弄固然該決絕反擊,然自己被怨恨矇蔽雙眼,錯怪於人,終是行差一步,已犯下深重罪孽;莫若就此死在他手心裡,但能洗去一二罪過!
於是,她閉上眼,靜靜的等著他手掌發力。
他看著她,看著從來沒這般柔順的她,眼內的僮僮怒火終於無可遏制,一下便衝破了濃濃的陰霾。他大手一收,果然緊緊的捏著她的頸項,恨聲道:“嬴湄,你賭定了寡人不捨得要你的命麼?”
她沒有回答,連眼都不開,只是靜靜的,靜靜的等待著。
先時,他的手已使上五分的勁,捏得她幾乎要伸出舌頭。就在她暗暗算著將死的時辰時,他手上的勁道卻消散得無影無蹤。她正大口的喘氣,便被他拽住衣領,拖入懷中。
“嬴湄,你聽著。從你假託太傅之口請纓上戰場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是一類人。你心底的小算盤我不屑於計較,我看中的,是你能為百姓出頭的勇氣和胸襟。我始終深信,這四分五裂的天下終究是我的——那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