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老夫便不多說了,只請你看在老夫的薄面上,放過公孫伯家小及屬下,也算是借其頭顱的回報吧!”
趙匡胤聞言暗鬆了一口氣,忙抱拳道:“即便先生不說,學生也會放過其家小和屬下的。畢竟只需公孫伯一人,便足以震懾天下宵小了。”
東方威揚淡淡地點了點頭,便不再看趙匡胤,而是踱步來到房門口,搖著羽扇背對其道:“如此,天下便交給你了,老夫今後不再過問。”
趙匡胤聞言一喜,忙作揖道:“先生信得過學生,學生自不會辜負先生的厚望。”東方威揚忽然仰天一笑,撫須道:“郭威柴榮雖有雄才大略,奈何壽祿不足,枉費了老夫一番苦心。至於你,假以時日大事可定。不過你命中帶煞,還需小心身邊之人才是。”
“此話何解?”趙匡胤聞言一愣,當下琢磨了片刻,正欲再問時,卻那裡還有東方威揚的蹤影。趙匡胤無奈,只得深吸一口氣,跟著以長袖拭去額上虛汗,這才出了御書房,往大慶殿而去。
大慶殿上,群臣早已等得不耐。趙匡胤回到龍椅上,當即便對大太監王承德道:“宣朕旨意。”竟是一副不再商量的態度。石守信蠕了蠕嘴,欲言又止。
王承德當下清了清喉嚨,宣奏道:“公孫伯一案經眾臣工廷議,證據確鑿,當判斬立決。明日午時三刻,市槽開刀問斬,以正朝綱。但念其有功於朝廷,有功於社稷,因此只誅元兇,不罪及家人和部屬。其名下產業,全部充公,一應從屬遣散回籍,永世不得錄用。此乃決議,但有妄論者,以公孫伯同罪。此諭。”
這樣一來,石守信等主張再審的人,幾乎連話都說不上,便已定了大局。朝堂之上,群臣各懷心思,一個個諱莫如深,卻是再無人敢直言不諱。只可惜了一代英雄,卻因此妄斷了性命。
王懷志因無官銜在身,所以一直立於大殿外。此刻聽到皇上宣判,他再也抑制不住激昂的心情,於是闖進大殿高呼道:“公孫伯案情撲朔,還請皇上收回成命,並責成大理寺查明真相。切勿枉殺忠臣,遺恨天下吶!”
趙匡胤甚是喜愛王懷志,此刻見其當庭咆哮,公然違抗自己的旨意,心下十分氣惱。但為了保全王懷志的性命,不讓他因一時之忿,而枉斷了性命,只得立刻下令道:“來人啊!將這口無遮攔的庶子,亂棍打出皇宮。”
殿前侍衛統領正是那郭廷斌,他深知皇上的用意,於是立刻率人上來拿王懷志。待湊到近處,卻低聲道:“王兄弟,皇上金口玉言,豈容辯駁。不要再胡鬧了,快跟我走吧!”
誰知王懷志竟是不管不顧,奮力震開侍衛,繼續喊道:“皇上,草民不服判決。草民要求重審……”石守信怕王懷志再鬧下去,會徹底激怒趙匡胤,於是急忙衝上來扇了其一記耳光,並怒吼道:“臭小子,明知今日要來覲見皇上,昨晚還喝那麼多酒。休要再胡言亂語,快隨老夫回府歇息去。”
郭廷斌趁王懷志被打蒙之際,立刻與眾侍衛架著他退出了大殿。王懷志一路上心情蕭索,喃喃自語道:“皇上為什麼不肯聽草民一言?為什麼非要殺公孫世伯不可?”
“當今皇上乃一代聖主,他老人家這樣做,一定有其道理。你我不在其位,不謀其事,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郭廷斌一路安慰道。
王懷志不解道:“公孫世伯明明無罪,皇上心裡不可能不明白,可是為何還非要殺他不可呢?”郭廷斌搖頭嘆道:“帝王常有出人意料的舉動,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測。”
兩人正說話間,卻見一身華服的昭慶公主,在幾名宮女的簇擁下,姍姍迎來。郭廷斌見狀,立馬識趣地道:“長公主萬福,末將有事,就先行告退了。”他說著瞟了王懷志一眼,心中暗歎一聲,隨即率眾而去。
昭慶緩步來到王懷志身前,眼橫秋水地看著他,略顯得有些靦腆。王懷志只得施禮道:“草民見過公主殿下。”昭慶抿了抿嘴,柔聲道:“公孫將軍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王大哥,我相信你要救的一定是好人。可是如今證據確鑿,父皇也是逼不得已啊!你……你可千萬不要埋怨父皇。其實當皇帝的,也並非能隨心所欲。”
王懷志心知昭慶是怕自己記恨趙匡胤,從而遷怒於她,不由一陣苦笑,嘆道:“草民只恨自己無能,救不了公孫世伯。公主若無其他事,草民就先行告退了。”他說著便轉身朝宮門走去。
昭慶見狀急忙叫道:“王大哥,我也替你求過父皇,但無濟於事。現在連滿朝文武都主張殺公孫將軍,父皇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啊!”王懷志回身抱拳道:“多謝公主美意,草民在此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