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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晚上,鍾無顏匆匆回來之後,就立馬起身,去了鍾二公子的府上。
至於他們談了什麼,卻是沒有人知道。
也沒有人清楚。
這裡的一切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層,淺淺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神秘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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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大約白日之期的時候,御醫一如既往的在忘魂殿裡喂衛颯診脈,只是今天的情況略略有些不同,其中的一個老邁蒼蒼的醫者在眾人散去之後,輕輕地站在若溪的面前,他看著眼前的這個日漸消瘦的女子,她一度光鮮的容顏已經漸漸衰退了下去。他在衛颯的府中做過幾年的醫生,對衛颯還有幾分的感恩之心,他眼見得這個王妃對著皇子殿下,一往情深,卻也不過是在自尋死路。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要對她勸解幾分。
只記得那天的夜色很凝重,凝重的似乎要滴出一滴水來。
若溪被這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拽住了袖子,他的聲音都因為衷心的分量而開始發抖,“王妃,您真的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雖然您已經從每日的一碗血到了每十天一碗血的供養,可是,這殿下仍舊沒有醒轉過來的意思,您這樣下去……只怕是要和殿下一起……一起去了……”
若溪有些驚訝,這個老者她並不認識。但是,她能夠感覺到這個老者對她的一番好意,是發自肺腑的真心實意。
“嗯,謝謝你啦,老先生,我知道了。其實,如果能和他一起去了的話,也是很不錯的呢。”她低頭看了看睡得朦朦朧朧的衛颯,手指滑過他精緻的面板。老太醫緩緩的嘆了口氣,又給若溪開了一個方子,“王妃用這方子上的藥材給殿下熬了煮水,擦拭全身,可以防止殿下躺的時間久了而生褥瘡。”
若溪朝他燦爛一笑,“這方子甚好,我每天都要用玫瑰油給他擦身,生怕他長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他那樣一個愛乾淨的人,怎麼受得了自己是很傷臭氣熏天的呢?”
老太醫終於被她眼中的堅定和樂觀所打敗。放下了那副藥方子就告辭了。
“王妃,這取血養人的方子終歸是江湖上的野方子,是邪門歪道用的方法,您……要適當的調整才是啊。”言盡於此,說多無益。若溪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下了。
太醫剛走了不多一會兒,若溪就聽見自己的頭頂上一陣磚瓦挪動的聲音,她現在身體每況愈下,耳力也大不如前了,等她完全聽明白了的確是有人在房頂上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飛身跳了下來,落在她面前笑嘻嘻的拍了拍兩隻手上的灰塵,看著目瞪口呆的若溪,“嗨,小王妃,好久不見啊。”
若溪定了定神,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抿嘴一笑,“宋姑娘,原來是你啊。”
來的人正是那個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鬼崖谷的谷主,宋雲胡。
她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顯得乾淨利落,一頭俏麗的頭髮也被捲了起來,藏在包頭髮的面巾裡,一對靈動的眼睛露在黑布的外面,伸手摘去了自己臉上的那塊黑色的蒙面巾,呵呵的笑了下,“你這又是在想念那個男人了呀?”
若溪早就習慣了她的這種無厘頭的見面方式,也跟著笑了下,下意識的握著衛颯的手,“是呀,這個壞蛋一樣的男人,總也不肯睜開眼睛來看看我,我……有很多話想要和他說呢。”
宋雲胡站在他的雕花大床的旁邊,品頭論足了一番,以她挑剔的眼光來看,這個男人的確已經夠了自己的審美的品味和檔次。若溪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會對這個男人產生什麼非分的想法的,宋雲胡看夠了,坐下來,開啟身背後的小布包,裡面露出來一層薄薄的銀色光芒,這東西若溪見過,是宋雲胡最寶貝最寶貝的銀針。
輕車熟路的挑起一根針來,若溪已經舉著銀燭來放到她的身邊,“今天是第九次了吧。”
宋雲胡忙著手裡的針,點了點頭,“唔,是啊,第九次了,還差一次。”
若溪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下,手裡的銀燭也跟著抖動了一下,燭火搖曳之間,宋雲胡看見若溪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和落寞的表情。
“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又是捨不得他了?”她開玩笑的說。
若溪也挑了挑眉,“本來就捨不得。”
“捨不得將他交給那個異邦的女人?”她扎完了手底下的最後一根針,抬頭看她。
若溪將手裡的銀燭移開了些,細細端詳著一身都是銀針的衛颯,嘆了口氣,似乎是染上了一點笑意,“你這個樣子,還真像個不聽話的刺蝟。渾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