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若念昔日兄妹之情,就不該做出這樣有失禮數的事。”何輕語冷冷丟下這句話,帶著子衿和緗兒快步離去。
陳爍手中的玉笛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陳煀從遊廊深處走了過來。“相見不如不見,你這又是何苦?”
“何妹妹本來是我的妻子,是言庭羲那個混蛋強搶去的。”陳爍低吼道。
陳煀冷笑著反問道:“陳爍,你真是個傻子。言庭羲犯得著為了個女人得罪你又得罪陳熠嗎?”
陳爍一愣,說不出話來。
“好好想想皇上的用意,想想你父王的立場,別再這麼糊塗。”陳煀撿起玉笛,把它放在陳爍的手中,轉身離去,留陳爍在原處慢慢想。
何輕語又氣又惱地往回走,在廳堂門口遇上了程瑤。
“汾陽王妃這是去哪裡了?臉色怎麼這麼差,何千萬要小心身體。這身體不好,可就沒辦法服侍男人,到時候,府上的姬妾就會再增加很多的,幫著王妃服侍男人。”程瑤惡毒地道。
何輕語冷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今兒本宮才知道長公主這家教源出何地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程瑤不解地問道。
“梨花似雪草如煙,春在秦淮兩岸邊,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娟。”何輕語吟出四句詩,邁步走了進去。
程瑤還沒反應過來,她身邊的婢女臉色微變,道:“郡主,她說您是……”
“我是什麼?快說啊!”
“她說您是妓女。”婢女低頭小聲道。
“何輕語!”程瑤怒吼一聲,衝進廳堂。
廳堂上的人都被程瑤這聲怒吼給驚住了,齊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身為主家的醞王妃忙起身離座,迎上前去,“瑤兒,這是怎麼了?”
程瑤怒目瞪著何輕語,“何輕語,你居然敢詆譭我母妃,我們到皇帝舅舅評理去。”
“好啊,我正想請教請教皇上,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張口閉口說服侍男人,這禮義廉恥還要不要了?”何輕語厲聲問道。
廳內戲臺上的戲子看到廳堂出事了,停了管絃,廳內一片寂靜,眾人看向程瑤的眼中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程瑤看到眾人的目光後,才覺察到剛才那番話有多麼不妥。醞王妃察言觀色知她已後悔,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只是一場誤會,沒事了,大家都請回座吧!”
眾人依言重新落座,樂聲再起。何輕語抽空看了眼太妃的神色,見她並無不悅,放心繼續看戲。
又唱了兩出摺子戲,就見婢女們端著放著粉彩春燕蝶戀花紋盅的大紅雕漆托盤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東西?”常山太妃笑問道。
“這是極品雪蛤燉銀耳湯,我怕味散了,不好喝,每盅單獨燉出來的,各位嚐嚐可合品味。”醞王妃略帶炫耀地道。
婢女們將湯盅放在眾人面前,揭開蓋子,食物的香味飄散出來。何輕語湊到盅邊剛要喝,卻聞到除了食物的香味外,還夾雜著一股只要聞過一次,就不敢忘記的味道。
絕子丹的味道!
這雪蛤銀耳湯內有絕子丹。
醞王妃為什麼要害她?
“汾陽王妃你怎麼不吃啊?”程瑤開口問道。
何輕語眸底閃過一抹異色,輕輕放下湯匙,淡淡笑道:“吃得太多,這會子吃不下了。”
“這麼好的東西,錯過了可惜。王妃多少嚐點,味道不錯。”通義郡王妃笑道勸道。
通義郡王妃臉色僵了一下,“謝謝王妃好意,妾身吃自己這盅就行了。”忙低頭喝湯,不敢再說話。
何輕語側臉看著程瑤,笑盈盈地道:“那這盅給瑤郡主吃吧,權當剛才本宮出言無端,惹惱郡主的陪禮。”
“不,不用了。”程瑤別開臉,迴避了何輕語的目光。
戲臺上正在唱還恩草》,何輕語臉上的笑意更深,唱得好,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第十九章
眾人都喝了那雪蛤銀耳湯,唯何輕語的那盅沒動,醞王妃眸底閃過一抹異色,笑道:“怎麼這湯不合汾陽王妃的口味嗎?王妃怎麼連嘗都不願嘗?”
沒有醞王府的人參與,這盅摻了絕子丹的湯,絕不會擺在這裡,她何德何能,讓這麼多人聯手對付她!何輕語心裡對她們已恨之入骨,臉上卻半點不露,揚唇笑道:“今天的菜都太好吃了,我貪嘴吃多了些,這雪蛤銀耳湯是一點都喝不進了。”
“這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