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十二日這一天,天氣晴朗,各府女眷們皆打扮得珠光寶氣,花技招展。醞王府的花園內,繁花似錦,醞王妃搭了丫鬟的手穿行其中,或與這個貴婦說笑幾句,或聽那位千金奉承一二。
醇王妃也在其中,神色淡淡,坐在那裡小口地品茶,在她身邊坐著的是常山太妃、常山王妃和蘇晴。
說笑間,就聽下人稟報,汾陽太妃和王妃到了。貴婦千金們抬眼看去,就見汾陽太妃和何輕語搭著丫鬟的手慢慢地走了進來。
醞王妃笑著迎上前道:“想不到太妃和王妃一起來了,這真是我們莫大的面子。”
“我如今在家閒著沒事,這把老骨頭都快坐僵了。早就聽說你們家的花兒開得極好,接了你們家的帖子,我哪能不來呢?”太妃笑道。
“是太妃您賞臉,要不然我們這小破園子,哪裡能請得動您?”醞王妃笑道。
“哎喲喲,若您這園子還叫小破園子,那我們家那園子豈不成狗窩牛棚了?”太妃打趣道。
眾人都笑了起來。
“乾孃。”何輕語上前給醇王妃行禮。
“哎。”醇王妃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伸手攔住她行禮,拉起她的手,“語兒呀,上回你讓人送來的那糕點很好吃,不甜入口就化。”
“乾孃要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吃,明兒語兒再讓人做好送過去。”何輕語笑道。
“要多做些,爍兒也很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吃。”醇王妃笑道。
何輕語看了一眼蘇晴,笑道:“一會語兒把方子給晴郡主,到時候讓晴郡主做給乾孃和爍哥哥吃。”
蘇晴感激地看著何輕語。
“晴兒,還快謝謝汾陽王妃!”常山太妃輕輕推了推蘇晴。
“晴兒謝謝汾陽王妃。”蘇晴屈膝行禮。
“晴郡主別客氣,等你跟爍哥哥成親了,我還得叫你一聲嫂子呢!”
何輕語拉起蘇晴的手,笑道。
蘇晴嬌羞的低下頭。其他人又湊趣了幾句,氣氛越發的融洽了。
接著鄭王妃、博陵王妃、程瑤和勇義郡王妃等人都先後到了。客氣了幾句,就隨醞王妃到廳堂,分主賓坐下。醞王妃坐上方左邊一席,汾陽王太妃和常山王太妃相陪。醇王妃坐在右邊一席,常山王妃和博陵王妃相陪。左邊第二席是醛王妃,相陪的是鄭王妃和東甌王妃。
按品級高低,何輕語應該陪醇王妃,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被安排坐在右邊第二席,陪她的是程瑤和通義郡王妃,這讓何輕語感到無比鬱悶和疑惑。下面就是其他郡王妃和各位郡主。
醞王妃命上席開戲,管家媳婦帶了十幾個丫鬟依次奉上精緻的菜餚。醞王妃客氣地道:“酒菜淺薄,請各位將就些用吧。”
眾人忙笑稱不敢。
下人呈上戲單。醞王妃點了一出,讓汾陽王太妃和常山太妃點,兩人謙辭了一下,各點了一出喜慶戲。戲單傳到各個席面上,也都點了戲。
臺上戲子們裝扮好,咿咿呀呀的開唱,熱鬧非凡。其他人還可以互相說說話,討論一下戲唱的好壞。而何輕語看看左邊,是板著臉的程瑤,再看看右邊,是滿臉假笑的通義郡王妃,算了,她還是吃菜看戲吧!
酒宴上名酒執炙,臘味野珍,戲臺上樂聲悠悠,輕風微拂,其樂融融。酒味清甜極易入口,卻後勁十足。酒過三巡,何輕語臉上發燙,頭也暈暈的,見眾人把酒言歡興致很高,沒人注意到她,悄聲退席到廳堂外醒酒。
畢竟是在別家做客,何輕語也不便走遠,就在廳堂外的小花園沿著小徑散步。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吹得是李白的長相思》。
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悽悽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日色慾盡花含煙,月明如素悉不眠。越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此曲有意地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笛音充滿了憂傷,聲聲訴說著相思之苦。
是誰在吹笛?
何輕語一時好奇,憑聲去尋吹笛人。沿著遊廊向前尋去,轉了兩個彎,就看到廊下坐著位穿藍色錦袍的男子,他手持一支玉笛,輕緩吹奏。
待看清那人,何輕語已知不妥,轉身要走。
“語妹妹,就這麼不願見到我嗎?”陳爍憂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