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似乎拿這鬼王沒辦法,哀嘆了一聲,說道。
我已經聽她說這話幾十次,可每次還不是一樣,鬼王依然叫她一半。
果然,鬼王馬上正色反駁道:“本王沒有叫錯,更不會記錯,你叫半夏,也就是一半的夏天,你說這夏天都過去一半了,我叫一半有何不妥?”。
這鬼王的歪道理比我還要多,遇到這不講道理的傢伙恐怕半夏只能認命了。
蹙離又端詳了那半邊對子半響,抬手輕叩門環,道:“敢問此處可是別離館?”。
“莫道別離,這裡只是讓人快樂的地方”,一道聽了讓人萬分舒服愜意的男子聲音從門內傳出。
是的,的確是萬分舒服愜意,那聲音就如午後的陽光,又似乎只是四月的春風,聽起來就會讓人無端端心曠神怡。
蹙離一怔,再次開口道:“是蹙離冒昧了,九虛山弟子蹙離,此次與友人揚州之行偶爾聽聞此處,特來登門拜訪,不知木姑娘可否一見?”。
“我們不是早見過了麼?”,一陣嬌笑從門內傳出,隨之竟是道聽著分外耳熟的女子聲音。
我不由驚撥出聲:“是她!”,再看白芷,正不自覺地摸著臉頰,片刻之前那張刀削斧劈般的石頭臉被人打過,而且居然就是眼下出聲之人。
我的老天帝啊!難道人界這麼小?居然不出一日就兩次遇到她?
這個她不是別人,正是那千面胭脂奴母老虎是也,白芷垮著一張臉堪比苦瓜,鬼王卻早已忍不住笑,揶揄道:“妙得很!現在有趣的來了”,他故意轉臉問我,道:“小丫頭,你可知這門內之人還有個名字叫什麼?”。
這句話倒真問住了我,我對揚州瞭解得並不多,而且對這千面胭脂奴更是一無所知,如今鬼王突然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她還有什麼名字?
鬼王悠然的從寬大袍袖裡掏出塊雪白絲帕,輕拭額頭,聲音裡滿是笑意,道:“是錘子”。
“錘子?”,我們幾個皆愣住,他復又開口道:“專門砸石頭的”。
我們不由大笑,只有白芷臉色臭得可以,卻突聞開始那聽著令人十分舒服愜意的男聲再次說道:“胭脂,何苦嚇唬他們?在下木別離,早已對各位之英雄事蹟有所耳聞,未料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只是在下腿腳有所不便,不能遠迎,還望各位海涵”。
那木門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牽著般,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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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卷三 第八章 門 。。。
門後端坐著位身著月華色衣衫的男子,此時已是初夏,可他的膝蓋處卻蓋著一塊質量極上乘的波斯毯子,手裡端著水晶杯,杯裡盛著琥珀色的波斯葡萄酒,他十指修長,握在杯沿上,竟似乎帶著無限溫柔,那冷冰冰的杯子也彷彿成了揚州城最美的美人腰肢,似乎只有這樣才不至於暴殄天物。
他再次用那種令人聽了如沐春風般的聲音說道:“此處有美酒,今日又是良辰,何不進來暢飲幾杯?”。
一直垮著一張臉的白芷看了眼立在這男子身旁,一身火紅衣衫的胭脂姑娘,搶先介面道:“幾杯就不要找我了”。
“哦?少俠此言何意?”,那男子不過二十七八年紀,可態度沉穩,此刻聽聞白芷所言不由挑眉,問道。
白芷冷笑,道:“要喝就喝三百杯,喝酒不喝醉簡直就像做菜不放鹽巴,無趣得很”。
“好好好,今日誰要是不喝醉誰就承認自己是龜/孫子”還未等那月華色衣衫男子開口,胭脂姑娘已經挑釁般說道。
她柳眉輕挑,嘴角含笑,一雙靈動的眼睛輕瞟一眼白芷,竟“撲哧”一聲笑,羞紅了臉,盈盈一握的腰肢一扭,半嗔半怒,半是挑釁半是邀請,白芷卻已別過臉去,見此情形我不由忍不住笑,心道白芷這廝算是惹了麻煩,見這姑娘眼下這般模樣,就算是我這種對男女情事少根筋的傻瓜都看出端倪,恐怕很快我就會多了個石頭嫂子,哈哈,果然揚州城春意正濃。
半夏和我說過,女人家總是口是心非,越喜歡一個人就越是搶白他,處處不留情面,可我卻十分懷疑這千面胭脂奴到底是不是又在耍我們,我怎麼也不能相信只是一面之緣,又是那麼火辣的情形下,會令一個長得很不錯的姑娘愛上一個看起來很欠扁的石頭精。
胭脂姑娘瞟一眼白芷,俯下/身子附在月華色衣衫男子耳邊說著什麼,眼波流轉間似乎藏著無限溫柔,可若是見過她撒潑的樣子,恐怕就只想退避三舍了,惹上這刁蠻的姑娘,無論人家是不是真的喜歡你,白芷少俠今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