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塗抹了金瘡藥,景歡這才拿了乾淨的白布,細細替他裹上,景歡低頭將布送到風月身後,另一隻後接過,一圈圈替他纏上,低首間,髮絲拂到風月裸露的肌膚上,風月不安地皺眉,剛想說話,鼻端卻又景歡靠近時身上若有的淡淡香味,嘴裡的話卻變成,“你身上藏了什麼香?”
景歡將布在風月胸上纏了幾圈,仔細包好,退步看了看,“好了!”聽風月問起香,想了想,從懷裡一摸,“葉清露?對了,這個對有助於外傷復原,剛才應該擦在傷口地。”
風月接過那瓶葉清露,在鼻端細聞了下,清目一斂,“葉清露白,果然味道不同。”
“是啊,這可還是我門追蹤秘籍呢,比你那千里散高明百倍。”景歡說起,明眸頓黯,青竹門現在還存在嗎?
風月將那露往桌上一放,“這個就送給我了。”
這才拿起榻上白衫,套到身上,景歡的目光一直跟在他的身上,直到他系起衣帶,風月突然邪魅一笑。“還沒看夠?”
景歡臉色一紅。呸了他一聲,扭頭,又暗怪自己到底小女兒作態了,“不過個男人,一身白肉罷了。有什麼好看的?”以前裸男玉照甚至GV都偷偷看過,何況一個古代美男?
“這麼說,倒很有經驗了?”風月話裡有恢復他一貫地嬉皮,眼見著景歡臉色憋紅,就要發作,卻斜躺到榻上。“叫若飛他們進來!”
景歡咬唇,看著他臉上略有疲憊之色,暗歎了口氣,扭身出了大帳,連天地營帳已經搭起,收拾谷中殘局計程車兵拖著血色汙染地戰袍陸續回營,噼啪地火光隨著天色黯淡而熊熊燃起。又是一個暗夜開始。
景歡找到剛從殘場打馬而下的潘若飛,帶著他到了風月大帳。風月聽潘若飛進入,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灼華頓現,小憩一會之後他地戰後疲憊的精神已恢復差不多,站起來走到桌前,指著桌上地勢圖,“若飛,跟我說說方正那邊怎麼樣了。”
潘若飛徑直走到圖前,指點著地圖說起外面戰勢。景歡掂了掂帳中銅壺。空空如也,看著兩人肅然站立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寧,提了銅壺出去。或許這就是破繭後的平靜,激烈的瘋狂地廝殺後,人能活著,能在一起。能有口熱水喝。便是如此的幸福。
其實風月也沒有那麼壞。
景歡提著一壺水再入大帳,潘若飛已離開了。只有風月坐在案前,依舊看著地圖不語,雙眉舒展,面色寧靜,沒有大戰前那種肅穆無情。
“消滅了雷毅,便是去掉梵音部的半條臂膀,蜀山前線的伊莽,便沒有了後援,這一次該我們好好在蜀山布開戰局了!”風月手撫額頭,勾唇淺笑,依舊看著地圖,並沒有看向景歡。
景歡環顧了下,貌似在跟自己說話,“王爺,忙了一天,喝口水吧。”景歡見帳中茶壺杯盞齊全,泡了清茶,遞給風月一杯,語氣中沒有以前的針鋒相對,倒有幾分惺惺相惜,“蜀山之戰才是生死決戰,這場決鬥,不過剛剛開始。”
風月鳳目灼灼,明亮如星,光華乍現,接過茶杯,“不錯!一切不過剛剛開始。”
景歡目光落在案上那副地圖之上,密密麻麻標註著山川河流要道,景歡的手順著風池河緩緩而上,風池河水從大雅山脈中大雅河分流,再與蜀山中蜀水交匯,最後在流雲谷交匯形成風池河,滾滾東下。“這裡,你要找的地方。”景歡的手落在流雲谷,“龍心寶藏所。”
風月點頭,“不錯就是流雲谷,可惜流雲谷終年雲霧瀰漫,瘴氣毒霧,根本就無人可以進入山谷之中。伊莽守著青雲峰要道,兵布庾嶺天然屏障,後守築城,若要進入流雲谷,必須將伊莽趕出築城,出庾嶺。”
“征戰經年,民不聊生,慶王爺,你到底是要征服梵音部出一口其脫離大簡地氣,還是為了龍心寶藏?”
“哈哈,英雄寶劍寶藏美女,富貴榮華功名,哪個男人不喜歡?”風月長身而起,負手而立,“所有這一切我都要!也一定會做到!一個小小的梵音部又何其在我眼中?”
景歡心中一動,“王爺眼裡又是什麼?”
風月一笑,卻不說話,眼中精光盡斂,瞬間風淡雲清,不著一絲痕跡。
“那我還要跟你多久?”景歡關心的卻是這個。
“你說呢?”風月一哂,突然伸手拂到景歡散在眼前的髮絲,“頭髮亂了!”溫情脈脈的聲音讓景歡不由後退了半步。
“王爺!”外面有人稟告,“段校尉求見!”
“劍寧?進來!”風月的手收回,細眉一蹙,卻淡淡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