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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那個紅衣紅甲的身影,正手持長弓,如同神祗般凌駕在西夏軍隊的上空。

作者有話要說:快結局了,這幾章寫得我自己哭個不停= =

77

77、平安 。。。

此時夏軍已幾乎失去了控制。鷹嘴關下的夏軍固然一團混亂,遠望其後隊,似乎也有變化。估計是古浪峽口夏軍與宋軍的對陣情勢也頗為不妙。

最後的倚仗被宋軍破去,阿斯曼再也不敢猶豫,匆忙揮旗令後隊變前隊,迅速撤退,騎兵盡全速從兩翼突圍,步兵則百人一小隊結成戰陣,拼死擋住宋兵。

夏人本就悍勇,留下的兩千多人明知必死,更是百無禁忌。眼見得眾弓手在空中無所憑依,隨著風勢緩緩下落,落點正在夏軍的戰陣範圍之內,前後夾擊的宋軍卻是鞭長莫及,幫不上一點點忙。

亂軍縱橫來去,夏軍和宋軍糾纏在一起廝殺,刀光過處,血肉橫飛。在這等生死關頭,卻仍有不少人百忙之中看一眼那些慢慢下落的身影,那其中,最最鮮紅的一點,便是太子勢在必得的紅袍將軍,也是子文已為之肝腸寸斷的平安。

一個又一個的飛鳶落下,轉瞬間便被淹沒在茫茫人海之中,便連點點浪花,都無有。

平安,也註定逃不開這個結局。

無數夏軍向平安落下來的方向湧過去,湧過去,四面八方,重重疊疊。像一朵花瓣繁複的褐色花朵,越開越大,越開越大,張開刀光閃爍的懷抱,迎接那個將要跌落凡間的神子。

少年的面目越來越清晰,紅袍紅甲,面孔俊秀宛如好女,掌中一柄短劍卻寒光凜凜,噴發出無盡的殺意。

在約莫丈許高的空中,平安反手割斷自家與飛鳶之間連線的皮索,輕輕巧巧一個翻身,落在附近的一個高丘上。

朔風剛烈,吹得他長髮根根飄揚,他只來得及遙遙對城頭揮了揮手,便被迅速圍上的夏軍徹底淹沒了。

子文的心已然痛如刀割。

他甚麼也做不了。

陷在這樣的亂軍陣中,空有百般勇氣千般智謀,也抵不過無窮無盡的刀槍。

黑色的宋軍,褐色的夏軍,團成一朵又一朵黑瓣褐蕊的花朵,盛開,又衰敗,再盛開,再衰敗……每一次盛開,每一次衰敗,都伴隨著刀光血影,人喊馬嘶。在這樣的亂陣之中,每一個人都那樣渺小,也都那樣的偉大。為了他們各自的理想,為了他們各自要保護的親人,為了他們心底最深處的渴盼,無懼無畏。

火勢越燒越猛,城下褐色的大夏兵卒也越來越少,那個高丘附近,卻層層疊疊始終圍著無數人。這朵渴望了許久的殺戮之花,一旦擁抱住美麗的紅蕊,便再也不肯鬆開。

陳青親領了約莫兩百人的一支騎兵,一馬當先向那個高丘衝過去,當者披靡,如鋼刀,如利刃,直衝過去!褐色的夏軍戰陣被惡狠狠剖開,如翻卷的皮肉,帶著血色,帶著死亡的尖叫,向兩旁跌落。

77、平安 。。。

陡然間,高丘上那朵厚重的褐色花朵毫無預兆地燦然開放,中間一點鮮紅的花蕊如豔陽般刺人眼目!

平安!

他通身俱是紅色的,分不清是袍,是甲,還是血。

他站在高丘之上,後背扎著兩支長槍,右臂已不見了,左手橫劍當胸,一張雪白臉孔濺滿了鮮血。

他居然帶著笑。

他說:“怪道甘松那時那樣輕鬆,原來若死得心甘情願,竟是件快活的事。”

褐色的花朵重新閉合,重重疊疊蓋住了那一點鮮紅。

高高的城牆之上,奚吾默默站到子文身邊,伸手扶住他不斷搖擺的身軀。子文側過頭看他,眼神有些茫然。

他輕輕道:

“我答應為他修一次鬢角,可是,還不曾動手。”

永遠,永遠,也來不及了。

那一句承諾,終成泡影。

那個令人既愛又恨的孩子,永遠,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爹爹死了,你永遠忘不掉,我死了,也要你永遠忘不掉。”

平安寫在角樓牆壁上的這行大字,歪歪扭扭,卻橫行霸道,佔據了幾乎整整一面牆,便如他這個人一般,不管不顧,要怎樣,便怎樣,倫理道德,法律軍紀,在他眼中,甚麼都不是。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存了必死之心,跟在子文身邊,不過是尋找一個死在他眼前的機會。

這樣壞的一個孩子,便死了,也要在子文心中投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可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