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
聽說吳晉的戰爭也結束了,穿山還給了晉國,吳國依然沒有討要回那頭牛。
今日因為豫禮之事也沒來得及去見見母親,明日一定要抽空去一趟。昭樂撓撓頭,想起了母親與公子羽帶著聘聘婷婷來到齊都的那一天,他一眼就認出了母親,即便他對母親早已沒有了記憶。
密夫人和聘聘坐在華夫人對面,恭敬地向她行禮,衛姬在一旁陪著。
“真沒有想到時隔多年,我們三人還可得以相聚。”華夫人笑著執起密夫人的手。“夫人,我很想你。”
密夫人低下頭,神色恭順:“我已亡國之人,還叫什麼夫人?華夫人折煞我了。”
華夫人搖頭,兩位夫人執手相看淚眼,一切盡在不言中。衛姬似乎也受到了她們情緒的感染,走上前握住了她們的手,三個曾經一起侍奉齊王姜白的女人在十多年後再相聚的時候,唯有淚眼凝噎。
淥水宮裡梧桐初綻新芽,寒梅隨著雪一同消融。密夫人站在這裡,仰頭看著那塊親手寫的匾額,有些陌生。她忽然笑了,輕聲重複著一句話:“水有君子之德,以柔克剛,川流不息。淥水澹澹,便如君子之心,當如明鏡,不染微塵。”
“君子之心,當如明鏡,當如淥水。緩緩流淌的水,看上去微不足道,但只要不停流淌,終歸會匯成瀑布,匯成洪流。”昭樂走進院中,雙眸如星辰般閃光。“母親,您讓人帶給昭樂的話,昭樂一直不敢忘記。”
密夫人衝他笑笑,並沒有開口。她站在樹下,向昭樂伸出了手。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的兒子是公子羽,而昭樂已成了華夫人的孩子。
當思念多年的親生兒子站在面前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第三十一章 最是年幼快樂時 (2278字)
“殿下,臣請戰!”聲子的獨臂撐在身前,當他聽到吳軍攻佔大道島的訊息時,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憤,直接跑到了宮中請戰。“大道島是臣一生的恥辱,臣請求參加此次大道島之役!”
在吳王爭奪穿山失敗後,他並沒有如人們所想象的那樣平定下來,休養生息。他的目光從內陸轉向了洋河,那個在伐魯之戰中一直被人所遺忘的無主之島——大道島,成為了他全新的目標。
天正九年的夏天,洋河之中被人遺忘了將近兩年的大道島,隱隱有了兵家必爭之地的勢頭。
其實這兵家也只有兩家,西面吳國,東面齊國。
晉國自不會在這個時候攙和吳齊的爭奪。趙靈宮則是忙於收攏舊日梁國百姓的心,對這座與他相隔一個齊國的大道島,暫時還提不起興趣來。至於與齊吳兩國一樣,位於洋河北面沿岸的楚國,竟也隨著趙國一起,打出了偃旗息鼓的招牌,擺明了是要看這一東一西的姻親之國,自相爭奪。
在戰爭剛剛結束的情況下,昭樂並不想與任何國家開戰。
戰爭是消耗,沒有哪個國家經得起長久的消耗,他現在必須以有限的資源去博取最大的利益,否則等待他的只能是一座被戰爭拖垮的空城。他的國家經不起戰爭的拖累。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賭徒,企圖用最小的投入換來最大的回報。而吳王比他更甚,他簡直就是一個身陷賭場的瘋狂賭徒,他在不停地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瘋狂地丟向這個巨大而殘酷的賭桌。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管付出多少,都要得到他想要的,博取這份勝利。
現在,昭樂面對這樣一個瘋狂的敵人,他不能夠選擇低頭和退縮,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迎頭而上。
那些曾經長久停留在他身體內的不安、迷茫、無措,都已經隨著一條條生命的流逝,而消失殆盡。這樣的變化,令昭樂覺得既可喜又可悲,喜的是他在向著成為一個強者邁進,悲的是他這條強者之路是由鮮血與屍體堆砌而成。
成熟總要付出代價。
望著前來請戰的聲子,昭樂很快下定了決心,他應允了聲子的請求。
聲子離去前,舉起他的那隻獨臂屈在身前,緊緊地壓在心口處,以一種近似喊叫般激昂的聲調對他說:“斬盡大道吳狗日,便是聲子歸來時!”
昭樂與他相比,就顯得沉靜的多,他面無表情地回答:“願如將軍所言。”
“聲子定當謹遵今日所言。”聲子雄赳赳的樣子,為昭樂灰暗的心情灑上了光。
戰事當前,開往大道島的軍隊只用了三天便已集結完畢,分成三隊,分別從沿山、黃嶺、齊都三處前往歷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