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抒默了一下,就說:「都用了好一陣,問不問也無所謂吧。」他看著我又問:「怎麼忽然在意起來?」
我唔了一聲,就把今兒個陸唯安的話,告訴了傅寧抒。
說得時候,腦中霎時才想到了,說不準他會清楚,作為一個先生,肯定知道很多學生的事兒。
因此不等傅寧抒說什麼,我緊接著又問:「先生,唯安說的,是真的麼?」
傅寧抒面色未改,盯著我看,反問:「……這很重要麼?」
不知怎地,我對著他的目光,不禁怯了一下,才囁嚅的道:「唔……我就是問一問嘛。」
傅寧抒轉開目光,繼續把手上的書給迭放好了,又道:「問了要做什麼?」
我愣了愣,張嘴要說,又有些說不出個所以然。
唔,問了……好像也不能做什麼。
老實說,要不是陸唯安提起來,我壓根兒沒想過要問——不管是不是李易謙,其他人家裡如何,一點兒都沒覺得要打聽。
大概看我遲遲沒答,傅寧抒就看了過來,口氣平淡的道:「別人身家如何,那是隱私,即便你想知道,也應該去問他本人,知道麼?」
我點了點頭,回道:「知道了。」
可其實,我本來就是這樣想……我不禁又小聲咕噥,抬眼就對上傅寧抒的目光,立即訥訥閉嘴。
傅寧抒微沉口氣,放下了手上的一本書,又開口:「現在也不早了,收拾了去睡吧。」
我正要說好,就想起方才連一段內容都沒讀完,連忙拿起書,改口:「我還要看會兒書。」
「你都看了兩天,若能讀通,早讀得通透了。」傅寧抒不鹹不淡的道,還伸手過來,抽走我手裡的書,「好了,收拾了睡吧。」
我讓他這麼說,心裡著實悶得很,不禁咕噥又不是故意讀不通的,瞥見他像是看了來,連忙噤聲,趕緊收拾起來。
最近稍微沒那樣冷了,雖說用不著擺上火盆,但是到了夜裡,溫度低下來,還是有些受不住,所以被子仍舊要蓋得厚實。
我裹著被子,在床上躺了一陣,逐漸覺得恍惚的時候,聽到了傅寧抒再進來的聲響。
同他住上這麼許久,知道他是個很愛整潔的人,不管什麼東西都收拾的整整齊齊,更別說收拾他自個兒了。
不像是我,有時太晚就會犯懶,打水擦過身就算了。不過冷天裡,我還是會勤快一點兒的,因為上澡堂泡過熱水,還是比較舒服。
正想著,視線之內忽地整個暗下,還有一絲燭火熄滅的焦味兒。
晚上沒有月亮,所以裡外就黑乎乎的一片。我眨了眨眼,過會兒才適應,跟著又聽床的一側有動靜,翻身看去,就見到傅寧抒坐到床邊。
咦?我愣了愣,今兒個這樣早就要睡啦?
「……怎麼還醒著?」
黑暗中,聽到傅寧抒低聲問。
「唔,就要睡了……」
我連忙說,趕緊平躺回去,聽得窸窣的聲音,不禁又翻了回去,就見著傅寧抒側身睡下。
……又安靜了。
其實平時也是這樣的,何況,總是我先睡著,他才會睡的。可不知怎地,心頭隱約有點兒鬱悶。
怎麼也不多說點兒話嘛,真就這樣睡了……
最近老是考試,晚上回房之後就忙著讀背,到了個段落,我就受不住的打盹,老讓他趕著去睡了,
白日除了課堂上,壓根兒就碰不著傅寧抒,晚上也不像以往,回房就能見著他的,都要到很晚才見他回來。
到那時候,我精神壓根兒撐不住,一早就睡了。
怎麼有那麼多事兒好忙的……
我不禁咕噥,又向著傅寧抒瞅去,冷不丁地,對上了一雙目光,霎時嚇了一跳,還沒說什麼,就聽他問著不睡覺,滴咕什麼?
「沒有……」
我連忙道,看著他不禁有點兒心虛,就又囁嚅的問:「……先生吵到你了啦?」
傅寧抒唔了一聲,沒有說別的,只是一手橫了過來,幫忙把我的被子掖了一掖,然後把我拉近了一些。
我靠在他身上,視線停在他的襟前,盯著上頭落著的髮絲,隱約能嗅到淡淡的香氣,不禁發怔。
「……想什麼?」
耳邊聽到傅寧抒問,聲音低低的,語調像是比平常更溫和。
我有些恍惚,就抬起視線,同他對上。
那雙眼裡晶亮晶亮的,看著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我